杯中的水不再燙了,我微微抬手,將一杯水喝了下去。
溫熱的水並不如冷水甘甜,沒有什麽味道,也沒有什麽感覺,但順著喉嚨入腹,整個人都熨燙了起來。
放下杯子,我微微抬頭,那個人影還在,似乎一直都沒有動,站得如同石頭一般。
“吃吧。”蔥花混著蛋香的味道傳來,齊楚一手端著一碗麵,急急的走了出來。
放下麵碗,忙捏了捏耳垂,噝著嘴朝我道:“燙死我了,快嚐嚐。”
寂靜的夜,因為這麵香,還有他這鮮活的語氣,似乎沒這麽沉悶了。
我輕笑的挑起筷子,夾起那個兩麵金黃沾著翠綠蔥花的煎蛋,一口咬了下去。
蛋黃還是糖心的,咬一口濃香的蛋液夾著蔥香流到嘴裏,香味好像是一瞬間就湧遍了全身。
我鼓著腮幫,朝齊楚重重的點頭,右手拿著筷子挑麵,左手朝齊楚豎著大拇指,無聲的誇讚。
一人一碗麵,在燈光下大口大口的吃著,我和齊楚誰也沒有再看店外一眼,那個人影也不知道何時不見了。
等碗吃完,我起身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齊楚。
趁著他喝水之際,伸手拉起他的衣袖。
那上麵原先有一個青麵獠牙的鬼麵,是我們從守機觀回來後,齊楚要留在院子裏,墨逸特意留下來的。
墨逸可借這鬼麵感知齊楚,但在齊楚以此招墨逸之前,並不見有什麽特別的作用,我也慢慢忘記了這件事情。
隨著衣袖卷起,下麵露出被血染得隻見紗痕不見顏色的紗布,那紗布上還裹著幾層透明的保鮮膜,似乎怕血水染濕了衣袖,特意纏得比較緊,這會保鮮膜下全是血水,輕輕一戳,還有血水流動。
我指尖輕顫,找到保鮮膜的接頭,一圈圈的解開,刺鼻的血腥味立馬湧了出來,將原本的麵香衝散了,一滴滴鮮血順著解下的保鮮膜滴落在地上。
“你鼻子挺靈的,纏這麽多層都聞得出來。”齊楚低低的笑著,似乎並不在意。
等紗布解落,卻先見傷口周邊焦黑的皮肉,焦黑內是一個明顯用利刃劃開的傷口,整片肉都被刮下。
我眼神輕抖,轉身想去拿背包,可剛一動,齊楚就拉住了我的手腕,抬頭看著我,臉上那笑意已然沒了,臉帶正色的看著我,沉沉的搖頭道:“不痛的。”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說不痛,我胸口卻一陣悶痛傳來。
這個鬼麵在他身上這麽久,他都沒有動,現在卻用這般強硬的方式祛除,隻不過就是因為他在蠱婆婆那花叢裏時,用這個招來了墨逸,然後我打掉了腹中的胎兒。
所以他認為這都是他的錯,這才將鬼麵去掉了。
周邊的焦黑,正中的刮傷,至少是受了兩重痛,他卻說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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