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握著那塊府宅的木牌,扭頭看著他。
這裏強雷閃過,外麵灰塵遮天,連警察都沒有來,他卻突然出現在這裏,著實奇怪。
墨逸身為泰山府君,關係重大,我必須先送他回府宅,張嘴想叫那和尚扶我一把,可一開口,血水就流了出來,我這才發現咬牙久了,半點臉都是僵的。
身後傳來那和尚踩著焦土的滋滋聲,可他似乎並不感覺到灼痛,一步步朝後走。
我好不容易撐著站起來,卻聽到他用沙啞的聲音朝我道:“這樣你怎麽去泰山?”
說話間,一根烏黑包漿的木棍出現在我麵前,那棍身上帶著黑灰還冒著煙,在這樣的天雷之下,這根製香棍居然還沒有毀掉。
我眼露詫異,那精瘦和尚沉沉的歎氣,將那棍子放在我手心,然後拉過墨逸的手,劃破後割著掌心血滴在上麵:“也不枉貧僧當初以坐守無極崖二十四年相換,讓雲香留下這根製香棍放在清河手裏。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放血啊?歃血為盟不知道?這根棍子裏麵可是巫族和天帝一脈結盟的證物,要你們倆的血才能打開。”當墨逸的血沾在棍子上,那精瘦和尚盯著我道:“再不開,泰山就不保了。”
我沒有了刀,隻得將身子彎低讓墨逸伏在背上,將另一隻手遞給他:“有勞大空法師。”
知道雲香將這棍子放在清河手裏,又能在所有人避開時出現在這裏的,也隻有當年一杖二劍三持香中的老大,廣濟的師父,大空了!
“不勞不勞。貧僧坐於無極崖鎮守二十四年,依舊晚了一步。”大空劃破我的掌心,將那棍子上我和墨逸的血一點點抹開,嘴裏念著經文。
那棍子吸了血,似乎一點點長長,外殼卻慢慢剝落,如同落泥一般,跟著內裏有著金光發出,在血完全抹勻之後,一條五爪金龍昂首而去,在焦土粉塵之中扭動,仰天長嘯,遠處似乎有鸞聲相鳴。
大空伸手拍了拍,清念了一聲佛號,頭頭霞光湧現,那條金龍回轉,龍尾一甩將我們甩到了背上,朝著東方飛去。
龍騰萬裏,不過甩尾之間,我背著墨逸就落在了府宅門口,大空嗬嗬的笑著,一伸手那條金龍複又化成了那根製香棍。
他遞到我手裏道:“進去吧,希望來得急。”
我緊握著製香棍,顧不得多問,背著墨逸拿著那塊木牌就進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一進去我就感覺不對,那些引路的侍女不見蹤影,所有草木變得枯萎,府正中那條小溪也不再流水,幹涸發黃露泥。
我心裏發緊,一路背著墨逸朝冷泉跑,他受了重傷,冷泉能滋養神魂,對他最好。
可當我看著幹涸得冷泉裏一個巨大的洞時,整個人都懵了,而冷泉邊,一隻巨大的青鸞展翅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還是遲了一步。”大空沉歎了口氣,輕聲道:“天命如此,罪過罪過。”
我扭頭看著大空,他正要說什麽,遠處似乎有什麽聲音傳來,跟著天邊五彩金雲升起,有什麽在震動。
而這座古香古色的府宅卻瞬間崩塌,磚瓦眨眼之間化成了虛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