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稍微有點耳目的人都知道,當初太子妃接受六尚局的時候,六尚局是個什麽模樣。
太子妃察覺宮宴器皿尺寸不夠,查出元司製貪墨,後來元司製跟鄭莊都死了,成了一樁無頭公案,再後來貴妃將此事罪尤都落在徐尚宮頭上,捋掉了她尚宮之位。
可如今……徐尚宮卻又以尚宮的身份出現在了今天的家宴上,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在徐尚宮身上經曆過怎麽一番較量。
貴妃這節骨眼上明目張膽的剝奪太子妃的功勞,簡直引人發笑。
皇帝便被她逗笑了:“哦?是這樣嗎?六尚局的人呢?叫來,朕問問。”
貴妃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一時意氣,讓自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隻可惜悔之晚矣,她腳步踉蹌了一下,站在她後麵的七公主頓時害怕的往旁邊挪了挪,好在這次貴妃沒有再倒下。
皇帝的話傳下去,片刻後,徐尚宮就跪在了皇帝跟前:“奴婢叩見皇上,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問:“下麵所跪何人?”
徐尚宮答:“奴婢覥為六尚局尚宮。”
皇帝指了指桌上的碗碟,道:“今年的器物比之往年額外的精巧雅致,聽說都是你們六尚局的功勞?”
徐尚宮緩緩抬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是實話實說,必定牽扯出元司製和鄭慶的事,這小年家宴,把宮中的醜聞說出來,豈不是成為整個皇族的笑柄?
她便看了看鳳凝煙,又看看貴妃。
然而鳳凝煙的眼神透出一絲寒意,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小年家宴,無論貴妃是如何想的,在鳳凝煙的心目中,就該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高高興興的日子。
當著這麽多皇親國戚嬪妃命婦的麵,皇帝雷霆震怒,必定要追根究底,當場問案,好好一個家宴,成了過堂,皇家的體麵豈不是蕩然無存?
徐尚宮畢竟也是宮中老人,什麽叫大局為重,她還是很明白的。
於是皇帝調回目光的時候,徐尚宮笑語晏晏道:“要說這是六尚局的功勞,也沒說錯。”
話一出口,太後欣慰,鳳凝煙安心,貴妃詫異,皇帝好奇,四個人四張表情,奇妙無比。
貴妃就怕徐尚宮抖露出什麽來,一顆心都懸到嗓子眼了。可沒曾想,這老賤奴竟然順著她的話說了。
太後欣慰,剛剛鳳凝煙和徐尚宮的動作她都看在眼裏,欣慰於鳳凝煙的識大體,不因個人恩怨使得皇家顏麵掃地。
貴妃詫異,詫異徐尚宮竟然沒有否決她的話,難道徐尚宮並沒有投靠鳳凝煙?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貴妃就心裏又燃起一絲僥幸。
隻是很快,徐尚宮就打破了她的美夢。
“老奴無能,一味的求穩妥。此前的器物都是遵循舊製,缺失了補,磨損了補,年年添新,年年都是舊樣式。幸虧今年咱們六尚局裏來了一位貴人,力排眾議推陳出新,這才讓今年家宴上的器物如此精巧典雅。”
“貴人?”皇帝這麽問,視線分明已經落在了鳳凝煙身上。
徐尚宮道:“貴人便是太子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