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活不過六歲

“什麽，你說什麽？活不過六歲？” 我渾身顫抖，我知道兒子的病情很嚴重，可是，我沒有想過兒子沒有幾年了。 三年都不到！ “不可能，這不可能，嘉霖，你是騙我的。” 我聲嘶力竭，程嘉霖的字字句句，宛如一把尖利的匕首紮在我心上。 “詩雅，你冷靜點，我會想辦法的。” “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他還是個孩子，為什麽要奪走他的生命？” 我淚流滿麵，目光空洞，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如果不是被程嘉霖扶著，我早就站不住了。 “詩雅，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會有辦法的。” “不，我不要做好什麽心理準備，一定會有辦法的，就算是付出所有，我也會想辦法治好九月的病。” “要不然，你和崔律初聯係一下？”程嘉霖試圖勸我。 “不。”我咬咬牙。 崔律初不知道這個孩子，他還能陪在我身邊三年，可是他知道了這個孩子，一定不會留給我的。 當初崔律初拚命的想要我打掉這個孩子，他已經認定了是別人的，我不知道他會怎麽對付這個孩子。 被崔律初知道了，九月可能立刻就活不下去了。 我不能冒險。 我擦幹了眼淚，我不能倒下，我還要照顧九月，我還要想辦法給九月治病。 “詩雅，相信我，一定會有辦法的。”程嘉霖皺著眉頭。 我知道，從大學時候開始，程嘉霖就希望自己能夠成為我的避風港，成為我絕望時候的救命稻草。 可是我配不上他。 當年我被父親送給崔律初，現在我又帶著孩子，我不能耽誤他，也不會吊著他。 如果不是因為他主動提出治療九月的病，可能我都不會出現程嘉霖麵前。 “我累了，我先回房了。” 我調整了一番情緒，這件事情不能讓九月知道。 我剛打開門，小家夥的腦袋就從被子裏探出來。 “媽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怎麽還沒睡，是媽媽吵醒了你？” 我心裏一驚，難道剛才和程嘉霖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媽媽，我都聽到了，你放心，我會好起來的，我還要陪媽媽很久很久，直到媽媽走不了路了，我還要在你身邊照顧你。” 九月一陣暖心安慰，讓我心如刀絞，眼淚也止不住往下流。 看著病床上乖巧懂事的九月，我暗下決心，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要治好九月。 我寧願自己去死。 “媽媽，你別哭了，我沒事的，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媽媽，你坐過來，我幫你擦眼淚。” 九月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紙巾，我趕緊走了過去。 “媽媽不哭。”我強擠出一絲微笑。 “媽媽，你笑的時候最美了。” 我抱著九月躺下來，給他講童話故事，聽到小家夥睡熟的呼吸聲，我彎下腰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好好睡吧，寶貝。 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我整理了一下衣領，站起身，臉上的溫情早已不見，隻剩下一片冷漠的肅殺。 “嘉霖，我還有事，九月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