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空無一人

楚璃當眾刮眼，滿麵鮮血淋漓，撼人耳目。 她站在城牆上張開雙手，一如那欲要歸去的大雁，勢不可擋地往前飛撲出去。 “不要！”許墨言無力地看著那抹烈焰火紅的身影，從城牆上狠狠墜落。 “咚！”的一聲沉悶，在人群中炸開，頓時人聲沸鼎亂作一團。 許墨言心頭一窒，昏迷之際似乎看見楚璃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 言醒時，已是天黑。 許墨言看著眼前熟悉的環境，疑惑地坐起身，雙目環視屋內一圈，回想起楚璃刮目跳城之事，自己為何會在房間裏？ 難道這一切隻是個夢？ 帶著心底些許的期盼，許墨言下了床，走到房門前，猶豫幾分用力拉開兩扇木門。 眼前的院落除了寥寥幾盞燭火，並無一人。 心漸漸下沉，他快步走出來，大聲喊：“來人啊！” 聲音在偌大的院落中沉寂，無人回應。 許墨言頓時慌了，他提起衣擺，穿過院子的拱門，靠著月色依稀分辨方向來到前廳的空地上，依舊是空無一人漆黑一片。 “我要你眼睜睜看著整個許家因你而死，我要你這輩子都活在痛苦內疚之中，直到老死那一刻為止——！” 耳邊回蕩著楚璃城牆上說過的話。 許墨言整顆心提了起來，原地旋轉了一圈都沒看到半個人影，失聲大吼道：“來人，來人啊！人都哪去了？快給我出來！” 發出去的聲音依舊沒有半點回音，就像石子擲深潭了無音訊。 依稀間，他看到前廳裏似乎有一盞殘燭搖曳著燭火。 許墨言趕緊朝燭火走去，當他一隻腳踏入前廳，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足足三十八口棺材整整齊齊地排放在廳中。 他嚇得生生將腳縮了回去，還連帶著倒退了許多步，捂住胸口不敢置信。 許墨言麵色慘白，搖著頭低聲說：“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這就是真的！”身後猛然響起一句爽朗男音。 許墨言回頭，竟是身著赤紅官服的徐成，彼時，他帶著五六個護衛筆直地佇立在不遠處。 “你胡說！”許墨言驟然紅了眼，不肯接受這個殘酷。 徐成揮手命人將廳中的所有蠟燭都點燃，頃刻間，眼前的棺材更加的清晰入目，震撼人心。 許墨言不敢轉身回頭去，他害怕看到自己的母親躺在棺材裏的模樣，害怕看見許家的所有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樣。 徐成冷笑，負手在背來到許墨言眼前：“怎麽，許爺不是很能耐嗎？可以把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公主當成奴隸來使用，相信許爺麵對這種壯觀且慘烈的場麵，也定能麵不改色才對。” 言語間，盡是嘲諷。 許墨言一把揪住徐成的衣領：“我不會相信這是真的，楚璃她絕對不會這麽對我，這一定是你的把戲！從楚璃嫁給我的那天開始，你就心有不甘，算計著要把楚璃帶走，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徐成的手下正要上前，卻被徐成抬手製止，繼續嘲諷：“嗬，許爺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酸呢？會讓人誤解的，誤解成……許爺並非對公主無感，反而愛的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