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中酒味更濃,花梨木盆架已被挪到床前,冬馨和瑞珠正從架上的琺琅麵盆中不斷絞了濕帕子給胤衸擦身,怡貞坐在床邊的洋漆椅中,探身試了試胤衸的額頭,皺眉道:
“退了一點熱了,不過還是很燙,你們再擦幾遍,特別是脖子,腋窩,還有,呃,還有那些不太容易散熱的地方。”
她指指胤衸身下,心想:做為小loli公主,直白的說出鼠蹊這個詞,就有些太過驚悚了。
冬馨和瑞珠心領神會的去擦胤衸的要害部位,怡貞連忙避嫌的挪開目光,轉頭卻看到站在門口的佟貴妃,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磕磕巴巴的說:
“貴、貴妃娘娘,您、您什麽時候進來的?”
佟貴妃走近兩步,神情凝重,望著散著濃鬱酒氣的麵盆,輕聲道:
“這盆裏裝的,是酒?”
佟貴妃聲音雖輕,冬馨瑞珠聽了卻不約而同停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怡貞。佟貴妃見了不禁一怔,兩個宮女的樣子分明是說這一切全是怡貞的主意。
怡貞站起身,衝冬馨道:
“不要停,繼續擦。”
隨即跟貴妃見禮,道:
“怡貞給娘娘請安,娘娘請先過來這邊坐,再聽怡貞細稟。”
佟貴妃耐下性子,在怡貞本來的位子坐定後,也伸手試了試胤衸的額頭,又撫著他的臉頰,眉頭微微蹙起,歎道:
“燒得這麽厲害……”
怡貞道:
“方才比現下還熱幾分呢,等太醫趕過來還要好一陣子,我們怕胤衸哥哥燒得太厲害,這才先給他擦擦身。”
佟貴妃挑起細細的柳眉,再度問道:
“怎麽不用溫水,反而拿酒?”
怡貞一時不知如何跟古人解釋酒精揮發吸熱的原理,索性用兩根手指蘸了盆裏的烈酒,跟佟貴妃道了聲“怡貞冒犯了”,便將酒輕輕抹在佟貴妃的手背上。
佟貴妃隻覺手背上塗了酒的地方涼颼颼的,立時明白了怡貞的意思,擦在身上烈酒比涼水更冷,用來退熱想必也更加有效。她稍稍寬了心,這麽給胤衸擦身,撐至太醫趕到應是不成問題。
隻是這樣的法子,怡貞這般不出宮門的小女孩怎會想得出來呢?她方才見衡敏處事自若已覺驚訝,進來看怡貞亦收了平日飛揚跳脫的孩子氣,對冬馨瑞珠發號施令時鎮定果斷,頗有威儀,心下更是驚異,問怡貞道:
“公主是怎麽知道這個法兒的?”
怡貞從看見佟貴妃起就開始琢磨這個問題的答案,此時趕緊把編好了的說詞搬出來:
“這幾天我去了幾趟膳房,趕巧了,昨日恰在那裏打翻了一碟調味的酒,灑在手上覺得冷冷的,方才我見胤衸哥哥燒得厲害,渾身都那麽燙,就想著給胤衸哥哥身上也抹些酒,興許他能覺得涼快一點。”
她邊說,邊努力擺出天真爛漫的純潔表情,心中忐忑的望著佟貴妃,也不知如今再裝loli是否能夠亡羊補牢。
佟貴妃對她和衡敏向來寵愛,看了她們的“傑出”表現,倒沒往壞處想,還當是兩人懂事開竅後,各種能力也跟著長進,自己的引導調教總算沒有白費,是以真心覺得欣慰驕傲,不禁感慨的對月桂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