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佛門祖地普陀山。
壯觀的金色雲濤滾滾翻動,如汪洋大海般湧過來湧過去,讓人目不暇接。這上人間的壯闊,少有人能看到。
直插雲霄之上的山頂,依舊是有一位男子手持一把笤帚,在輕輕清掃著早已一塵不染的青石地麵。
這位男子沒有穿西極佛門中弟子所穿的製工精細的僧衣,而是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海青色僧衣。這件僧衣伴隨了他二十年。
這雖是一件平常的海青色僧衣,隻是因為有人施法才讓它隨著穿衣者的身形變化而變化,得以讓這位年輕僧人從少年時一直穿到而立之年。
雖然這件海青色僧衣很平常,但這位在普陀山山頂祖廟前掃地的僧人,卻不那麽看。
如往常一樣。從金色雲海下的登山路上,傳來了腳步聲。
至於來者是誰,毋庸置疑。
這個地方,有史以來,隻有曆代的佛主和佛子才能進入。這座祖廟,被賦予了佛門第一聖地的名譽,下九州佛僧共敬仰。
那位拾階而上,並沒有一絲喘氣的年邁老僧,正是佛門的當代佛主,掌管下佛僧的一切。
那位身穿海青色僧衣的年輕僧人,正是佛理無敵西極之地的佛子。
當老僧走過來時,還未開口,那位年輕佛子便主動開口:“師父,我明白了。”
老僧一愣,然後開懷大笑,明知故問:“哦?明白了什麽?”
“佛家佛理中,忌諱七情六欲,有五戒十善。因為隻有如此,才能參悟佛法。其實弟子覺得未必如此。”
“是嗎?我們佛門傳承了萬載歲月了,不乏有得道高僧反駁先賢佛門高人的佛理禪機,但還未嚐有人直指佛家本源,直言不諱佛祖的佛理有問題。”
“不是佛祖的佛理有問題。下萬物,芸芸眾生,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人人皆有自己的佛理。且佛理不論大,皆是並立而存的。佛祖也曾,一沙一世界,在無明中,所有的觀點都是執著。那麽,請問師父,若是心係佛門外的人或物,是否就是錯?是否就是不合佛理?”
“不是。”老僧笑著搖頭。
“那麽,為何曆代高僧,曆代佛主,皆未和喜愛的人或物在一起?”佛東西望著師父的臉龐問道。
“如何可安詳?”老僧沒有回答佛東西的問題,而是反問。
“不悲過去,非貪未來,心係當下,由此安詳。”佛東西答道。
“何為當下?”
“就是此時此地此人心中此想。”
“所以啊,那些心有所寄的高僧,大多都心有所想,但因他們並非那些俗世之刃,並非那些販夫走卒,而是深陷佛理中的人,佛門規矩根本束縛不住那種人。隻有他們自己心中那強大的佛理能夠限製自己的行為,他們都做到了這一點。”
“當然,東西你也能做到,這一點為師毋庸置疑。”老僧眯著眼笑著道。
“卻是……”佛東西點頭,麵色卻悲苦,“但我最近卻感知到了一股心悸之感,那位女子可能要出事兒。中州動蕩,江湖之人,十去八九,隻餘一二。”
“哪位女子?”老僧又是明知故問。
佛東西默然無聲。
“那位女子?”
佛東西點了點頭。
老僧笑著:“我不會去用佛門規矩管你,而佛理為師如今怕是也講不過你了。怎麽?想要下山?”
佛東西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
老僧擺了擺手,寬大的袈裟隨風鼓蕩,地間回蕩起一兩聲路過的大雁的嘶鳴,“想下山,就下吧,下何處無佛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