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月高懸,滴落塵間,似水墨浸染一紙延綿巍峨的萬裏河山。
扶搖而上的穹頂內,呈現著一片青蟹色的微弱天光。遠遠望去,仿佛半空懸浮著一片晶瑩的燭龍之鱗。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廣袤的大地上,紛紛墜落片片雪花,輕於鴻毛般映入一派聳立於雪域高原的巍峨宮殿。
此時,一瓣六角雪花正緩緩飄散著,晶瑩剔透的冰體,透明倒映著宮牆下行人模糊的虛影,令得冰冷幽苑更添一絲別致清歡。
抑或許,是幻夢,是殘影,是鏡花水月,更是浮華一場......
......
“啊啊啊......不要殺我!”
一陣白紗揚起的帷帳裏,鳳卿滿頭大汗尖叫著直起了身,一張驚魂未定的臉凝視著宮殿不遠處那一扇半掩著咯哢透風的破舊簾門。
“哎,原是一場夢...”
她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發白的指尖將潔白的被褥抓出五道又深又長的褶皺痕,令人觸目驚心。
“怎麽了?又做噩夢了。”
隻聽咚咚一聲,床頭正有閃過一道身影彎彎齊腰緩緩放下一碗藥湯,嚇得坐在床上的鳳卿嬌軀渾身一怔。
原來是燭九陰,此時他抬起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忖著紅木床沿,正淡淡的看向她。
恰好四目相對,燭火暉輝處一眼萬年。萬裏河山敵不過柔情蜜意,苦守一生熬不過紅塵四起...
“無礙,原來隻是一場夢。”
她定晴一看,望著麵前這個溫和帶笑的男人,紅著臉不由得瞥過了頭,暗自捂住胸口,徹徹底底鬆了一口氣。
殊不知,燭九陰正含情脈脈於此,小心翼翼護於榻前,不讓北辰殿內任何人靠近一點點,待從奴婢皆盡數驅趕出去。
明了她昏迷七天七夜方才轉醒,又道無礙事,伴隨皺眉頭的舒緩,體內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下。
不過,鳳卿回想著之前夢裏看到過一係列破碎畫麵,仍是麵如土色,不由下意識感到後背嗖嗖發涼,冷汗涔涔。
從長安洛陽,到雅居皇宮,深山鳳唳長嘯,尋鏡一窺故人,此起彼伏的憶海,仿佛如一簾簾走馬燈似的湧入腦海。
她仿佛身置罅隙,深不見底的深淵黑暗處,似有一絲神輝透射出來,將她連她的魂魄一到拉了回來。
不然何止七天七夜,興許著鳳卿將獨自一人,迷失在這諱莫如深的夢境中亙古不變永久長眠。
隻是,之前的日子裏,這些記憶仿佛未曾見過。鳳卿隻覺得不是自己的,應是宇文熠或是東方朔。
總之,是這兩人無疑!
因為,從東方朔與宇文熠宮中對話裏。鳳卿下意識的察覺到兩人有著種不一般的關係,但這種莫名關係聯係到自己身上時,終究是發生了明顯變化。
難道是自己的突然介入,才引得東方朔與宇文熠二人反目,彼此心生間隙嗎?
又或許,自己生來就是一個無比貴重的籌碼,被無端的命運推來搡去,投入勝利的一方。
一來自小與宇文熠,有著西晉北宸二國結下的娃娃親,北宸二皇子要娶。二來止戈和親,東臨帝子要嫁。
當初,麵臨介與二者之間。
一直有個問題深深困惑著自己,對於愛情。到底是愛著東方朔多一點,還是宇文熠?
而現如今,在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後。從一點一滳的前塵過往與今生今世的恩怨糾葛裏,鳳卿這才慢慢發現,世間紅塵滾滾,兜兜轉轉中。
自己這一顆心,千錘百煉,始終不渝。無論是東方朔,還是....燭九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