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夢裏夢外

更何況，對於上一輩子為了清音王姬付出所有的九。這一世徐清音並不願意，哪怕是一點點的，委屈了他。不然單單是她心裏的關卡都過不了。 寢宮裏—— 徐清音揮退所有的婢女和侍衛。 “九。”寢宮裏獨她一人。 “王姬。”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從寢宮的四麵八方傳來。 “父王將我許給了周穆王。”徐清音從窗口遙望著藹藹暮色。 許久，低沉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恭喜王姬了。周穆王是一位極為出色的君王。” “對我，除了祝福，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徐清音低著頭，頭發將她的臉半掩。 那低沉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徐清音心下歎息。也不再強求。畢竟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暗衛沒有人權，是屬於主人家的所有物！ 晨曦—— 露珠在綠葉上輕顫，晨霧迷蒙，太陽開始普照萬物。 一清秀的少年開始了他的工作，清掃廟裏的塵灰，擦拭窗欞，供桌…… 當香甜的瓜果和精致的糕點伴著香燭的味道四溢時，少年食著他的雜麵饅頭和湯水一般清亮的稀粥。 之後他或砍柴或挑水或修補廟宇或種植花木…… 來廟宇上香祈福的人都以為他是誰家請來的啞巴長工或奴仆。因為眾人從未見他言語過。 從晨曦至夜深人靜，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 從上玄月至下玄月，這樣的日子月缺複月圓。 從百花爭春到銀裝素裹，這樣的日子年複一年。 從少年一頭烏發到滿頭華發，步履蹣跚。 那一天。他如同往日般坐在供桌邊看著石像，跟她道晚安。卻再也沒有起來過。幾個他收養的孤兒便按照他的遺願，火花了他並將他的骨灰撒遍這座山。 生前身後，花開花落，守著她，一人！ “啊——”徐清音從夢中驚醒。夢中石像裏的清音公主胸口的石頭，內裏竟然碎了。令從已從夢中驚醒過來的徐清音仍舊心有餘悸。 “王姬，是噩夢，醒來了就好。”帶著竹子冷香的軀體抱住了她，“別怕，別怕，噩夢而已……” 本還帶著後怕從夢中回來的徐清音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她一動不動。是青竹的味道。怎會是青竹的味道呢？ 她不知，亦無解！ 九感覺到懷中嬌軟的身軀，無力無依。低沉的聲音比之前更在暗啞。 當徐清音呆滯的雙眸逐漸清亮時，九鬆開了徐清音，人咻的，沒了，隱在了影子裏。 “九？”冷香離開了，徐清音在這夜晚不禁打了個冷顫。夜晚的天氣，涼透了。 “來人。”徐清音搖晃了枕邊的鈴鐺。“沐浴更衣。”一身冷汗，渾身發膩得令人心慌。 “諾。” 宮殿瞬間燈火通明。 “那邊怎麽了？”聲音清冷孤傲。 “聽說是清音王姬夢寐了。這不正著太醫診治呢！”尖西的聲音謙卑到。 “有了結果便立即著人告知我。”聲音微帶著緊繃。 “主子，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不急。我等一下結果。” “諾！”看來這清音王姬需要好好伺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