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唐不休在鵝毛大雪中狂奔,不辯東西,終究迷了路。
尋不到、尋不著、尋不得……
路在腳下,總是一樣的。他隻想尋一條通往蘑菇所在的路,為何…… 那麽難?
世人欺不了他,偏偏被踩在腳下的路,總是悶聲欺負他,不識路。
拖著病體,唐不休倒在了大雪紛飛中。
望東推著四輪車由遠及近,停在了唐不休的身前。
秋月白垂眸忘著唐不休,眸光中有種痛,無法與人說。
望東道:“主子,看唐門主這樣,若是再醒來,許是會發瘋也說不準。若他自稱聞人無聲,便是武林一大禍害…… ”
秋月白隻說了一個字:“救。”
望東試圖勸解:“主子…… ”
秋月白不語。
尾隨而來的四名隨從上前,抬起唐不休,向客棧走去。
望東輕歎一聲,道:“主子,這人失蹤是個麻煩,主子務必小心。”
秋月白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道:“這世間,能與我一般痛苦的人不多,唯他是一個。”
望東心中一痛,再也無法規勸。暗道:主子一生之情,悉數給了一人。這人在時,主子與唐門主爭鬥不止;如今人不在了,二人卻是同樣痛著、傷著、苦著…… 這份神傷,又何嚐不是一份共同的思念?這世間懂主子的人寥寥無幾,主子的心思又與常人不同,卻也想與人一同承擔這份永不相見之痛吧?否則,真真兒要自苦一生,無解。
望東不知自己想得對不對,卻也決心要幫秋月白盡快忘掉唐佳人,不再如此自苦。
殊不知,情根深種,便是能拔掉參天大樹,也拔不掉情人心中的情根。
秋月白的衣襟上已經落下一層青雪,他用食指在其上寫下兩個字——佳人。
望東道:“主子,回吧。”
秋月白微微頷首,望東推著秋月白回到客棧,進了唐不休的房間。
唐不休已經醒了。他倚著床,坐在榻上,靜靜坐著。地上橫豎躺著四名隨從,胸口有起伏,沒死卻昏了過去。這不知是要感謝唐不休手下留情,還是感謝他重病未曾痊愈。
秋月白道:“把人帶下去。”
望東應了聲,叫來人,將四名隨從脫了出去。
屋子裏,又隻剩下唐不休和秋月白二人。
唐不休問:“為何總救我?”
秋月白回道:“不想一個人痛苦。”
唐不休顫抖肩膀笑了。
秋月白問:“喝酒嗎?”
唐不休反問:“為何不?”
秋月白命人送來酒,堆了六壇子。
唐不休拍開一壇子酒,仰頭灌下幾大口,道:“過來同飲。”
秋月白伸出手。
唐不休道:“你那腿腳不是很靈活?”
秋月白道:“飲鴆止渴罷了。”
唐不休哈哈大笑,一伸手,扯下秋月白,將他扔到自己身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