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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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啟體

第七章 魁星獎(1/5)

作者:鳳歌字數:87650更新時間:2023-10-25 18:58:29

    狗吠聲越發清晰,其中夾雜激烈的嗡鳴。

    “天啦!”簡真忽地驚叫起來,“蟲海翻騰,這一關是狗蜂!”

    “狗蜂?”方非一愣,隻覺得一陣狂風迎麵刮來,許多飛蟲夾雜其中,幾隻慌不擇路,狠狠撞上方非的麵頰,嗡的一聲,在他身上打個滾兒,抖擻翅膀,又向前飛。

    方非渾身的血液也快凝固了,手指冰冰涼涼,下意識提起星拂。

    “啊!”簡真一聲驚叫,跟著烏光一閃,砰的一團大火,突然照亮四周。

    火裏的情形,叫人駭異莫名,拇指大小的黑蜂,密密麻麻無處不在,大個兒符筆一掃,火蛇卷過虛空,蜂群紛紛下墜。

    四周沉寂了一下,突然響起憤怒的犬吠聲,蜂群密集成團,向著兩人猛衝過來。簡真哇哇大叫,符筆舞得密不透風,火焰電光,縱橫交織。

    方非不願傷害狗蜂,連接寫出“風甲符”,用氣盾隔絕群蜂,可是狗蜂靈巧無比,見縫就鑽,氣盾一有縫隙,馬上衝突進來。方非連挨幾蜇,疼痛入骨,痛完以後,又是奇癢奇麻,伸手去捉,手指又被蜂刺紮中。方非痛癢難忍,恨不得把中蜇的手指斬掉。

    簡真連接放出火焰,可是狗蜂渾然不懼。它們乘風鑽火,紛紛鑽進火豕甲裏,貼著肉狂叮狠蜇。大個兒又痛又癢,身子扭來扭去,出筆越來越慢,近身的狗蜂也越來越多。他通神漆黑,變成了一個蟲人,忽地大叫一聲,頭下腳上,直愣愣摔了下去。

    “簡真!”方非銳聲大叫,簡真的慘叫卻越落越遠,下麵的濃霧深處,好似藏著無底的深淵。

    方非來不及多想,按住尺木向下猛衝,蜂群緊追不舍,好似一團蒼黑的雲霧。方非反複寫出“風甲符”,氣團接連湧出,黑茫茫的蜂群撞在風甲上麵,又被氣團衝走,這麽來了去,去了來,勢如潮水拍岸,根本無休無止。

    下麵久不見底,方非又累又急,身上大汗淋漓,心子跳得好似氣缸裏的活塞。忽然間,身下一軟,方非連人帶木,撞上了一片柔軟的大網,他的身子向後一彈,呼吸一悶,險些昏了過去。

    他翻了跟鬥,砰地摔在網上,尺木嗖地飛了出去,跟著腳踝一緊,叫什麽東西死死纏住。方非還沒還過神來,無數藤蔓似的東西,爭先恐後地殘繞過來。

    “太白無鋒!”方非一轉身,“切金斷玉符”飛出筆尖,藤蔓節節寸斷,漿液四散飛濺,少年的嘴裏濺了兩點,香甜如蜜,居然十分可口。

    更多的怪藤爬了上來,斬斷一批,又來一批。方非漸感乏力,手腳都被纏住,尺木也失去了蹤影,連接召喚了幾次,全都沒有動靜。他手上的符筆越揮越慢,心裏升起了一股絕望—難道說一切都結束了嗎?他的腦海裏閃過天素的目光,心房一張一縮,渾身的血液都湧到頭上。

    “汪汪汪!”一邊傳來響亮的狗叫。

    “狗蜂?”方非渾身收緊,猛可想起,自從跌進藤網,蜂群似乎就消失了,現在想必歇足了氣,來與怪藤兩麵夾擊。

    方非腦子一熱,忽地失去理智,也不管什麽木生火,揚起符筆,對準狗叫來源,大喝一聲:“烈焰……”

    “火焰摧神符”還沒寫完,忽地有人哀叫:“別,汪汪汪,是我呀……”

    方非一聽人聲,停止行法,再聽後麵,驚喜叫道:“簡真!”

    “對,汪汪汪!”大個兒一邊發出犬吠,一邊手腳並用地爬過來,奇怪的是,他經過的地方,怪藤紛紛退縮,讓出一條路來。

    簡真爬到方非身前,對準怪藤汪汪怒叫,方非身上的藤蔓潮水似的退去。他得了自由,掙脫出來,剛要起身,簡真又叫:“汪,別起身,汪汪汪!”

    方非一愣,大個兒一揮筆,寫出一道“長明符”,符字寫在藤網上麵,銀光如水,照亮數米遠近。少年環顧四周,身下密密層層都是藤蔓,縱橫交織成網,每一根都在起伏蠕動,好似長蛇怪蟲,叫人心驚膽顫。

    再一抬頭,上方不到半米,黑壓壓的全是蜂群。不知什麽緣故,到了這個高度,狗蜂不再下落,知識嗡然來去,好似一片垂天下落的雲起。一股冷風貼著藤網吹來,方非滿身熱汗風幹,不由打了個哆嗦:“簡真,這是什麽藤啊?”

    “汪,煩惱藤!”簡真邊說邊叫,“汪,這藤妖纏上敵人,汪,就像煩惱一樣,揮之不去,斬之不斷,汪汪汪!”

    方非心中好奇:“你一學狗叫,它怎麽就鬆了?”

    “汪,狗蜂是煩惱藤的克星,汪,它們吸食煩惱藤的汁液,汪,煩惱藤一聽到狗蜂叫聲,馬上嚇得半死!汪汪汪”簡真說話時,煩惱藤很不安分,不時從下竄起,來纏兩人,大個人連聲吠叫,將藤妖一一斥退。

    “狗蜂怎麽不下來?”方非又問。

    “狗蜂怕冷風!汪,這兒的風很冷!汪汪汪!”

    方非恍然大悟,難怪自己使用“風甲符”,居然受創較輕,簡真呼雷擎電,反而吃了大虧,他鬆了口氣問:“簡真,你剛才怎麽不引風呢?”

    “我忘了!”簡真麵露懊惱,狠狠怒叫,“汪汪汪!”趕走了一大叢妖藤。

    說話間,方非被蜂蜇的地方又癢疼起來,那癢那疼,深入骨髓,他伸手撓了兩下,似乎更加難受。簡真又叫:“汪,喝煩惱藤的蜜汁,汪,可以解蜂毒!”

    方非一呆,看見旁邊一截斷藤,他一把抓過,握在手裏,也不顧怪藤掙紮,湊近斷口吮吸汁液。汁液香甜可口,不多一會兒,身上的癢疼也神奇消失—煩惱藤與狗蜂自古糾纏,被蜇得太多,自然生出了解毒的成分。

    “簡真!”方非丟開斷藤,“你怎麽知道狗蜂和煩惱藤?”

    “汪,老帝江說過!”大個人白了方非一眼,“汪,你沒去上課!”

    “這冷風從哪兒來的?”方非凝目望去,前方漆黑一團,根本一無所見。

    “不知道,汪!”簡真氣哼哼地說,“方非,怎麽我一個人叫,汪,你也得叫!”

    方非無奈苦笑,遊目四顧,忽見遠處青光閃動,他爬上前去,學著簡真發出犬吠,怪藤刷刷退開,赫然露出尺木。方非手握青木,心中莫名喜悅,一時忘了狗叫,幾乎又被煩惱藤困住。

    “方非,汪,接下來怎麽辦?汪汪!”大個兒哀叫,“我可不想飛了,汪,上麵全是狗蜂!汪汪汪!”

    方非聽了這話,靈機一動,衝口而出:“我知道了,汪,這就是最慢!”

    “最慢?汪?什麽意思?”簡真一臉迷惑。

    “飛快,汪,還是走快?”方非問。

    “飛快!汪!”

    “走快還是爬快?汪!”

    “走快,汪!”簡真瞪著方非,“你有話就說,汪,別繞彎子!”

    “有比爬更慢的嗎?”方非微微一笑,“汪汪汪!”

    “沒有了,汪!”大個人一拍後腦,“你是說,汪,我們要爬著去!”

    “對!”方非點頭說,“我們以最慢的方式前進,汪!”

    “天啦……汪!”大個兒聲帶哭腔,“邊爬邊叫,真像一條狗哇,汪,天殺的,誰設計的考題,我非得咬死他,汪汪汪……”抱怨了一會兒,又問,“往哪兒爬呀?汪!”

    “風源!”方非輕輕地說,“有風的地方,汪,就有出口……”

    “汪!”簡真又驚又喜,勾住了方非的脖子,“方非哇,汪,你可真是個天才!汪汪汪……”他用一串狗叫代替了狂笑。

    兩人邊叫邊爬,迎著風頭爬了一會兒,忽聽上風蜂鳴轉急,犬吠如雷,好似千百隻狼狗齊聲咆哮。兩人抬頭望去,上麵火焰騰騰,電光飛舞,還有許多龍卷風柱,在蜂群中搖來蕩去,聲勢十分驚人。

    兩人正在惶恐,天上掉下來一個人,落在藤網上麵,嗖地彈起老高。那人是個少女,想必太過痛苦,身在空中,握拳打攪:“遁!”青光閃過,憑空消失。

    方非看得吃驚,聽著上方廝殺,心裏一陣抽搐:“笑笑跟呂品,汪,會不會也在上麵?”

    “汪!”大個兒怒氣衝衝,“別管他們,汪,他們都沒等我們,汪,沒義氣的家夥,汪,我祝他們被狗蜂蜇死……”

    方非想了想說:“你會紙劍傳書麽?汪!”

    “汪,會!”

    “你發兩封傳書,汪,告訴呂品和笑笑!”

    “怎麽寫?汪!”

    “四個字,汪,落地爬行!”

    簡真抽出符紙,寫完折成紙劍,口中念念有詞,一揚手,嗖嗖兩道金光,眨眼射入蜂群。

    天上搏鬥更緊,不時掉下一個人來,無不哀嚎連連,手握成拳,口吐“遁”字,逃出生天。

    方非凝目望去,認出不少熟人—百裏秀雅、琴照、木太清、李衝天,魚羨雨,藍觴……

    忽然一聲驚叫,落下一個男子,簡真一瞧大樂,來人竟是璧字組的萬歌行,這小子摔得頭暈眼花,身上蜂毒發作,不由舉起左手,還在猶豫,簡真大叫一聲:“萬歌行!”

    萬歌行回頭看見兩人,雙目一亮,還沒來得及應聲,簡真又喝一聲:“遁!”

    萬歌行存了遁走的心思,又握緊了拳頭,符咒萬事俱備,隻欠出聲。簡真這一叫,符咒發動,萬歌行驚叫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簡真得意洋洋,汪汪大笑:“弄走了一個,汪,頂好角字組、璧字組全掉下來,汪,讓本大爺一個個收拾……”

    話沒說完,又掉下兩人來,大個兒心頭一喜,以為天遂人願,真把對頭送上門來,定眼一看,一股熱氣躥到喉間:“懶狐狸,汪,笑笑!”

    兩人的臉上身上紅腫多處,一落地連連抓撓,模樣無比狼狽。

    兩人吸食妖藤汁液,解去蜂毒,好容易緩過氣來。方非詢問上麵情形,呂品悻悻說:“別提了,上麵的狗蜂比海水還多,趕不走,也殺不完,什麽招都沒有用!”

    方非、簡真一邊說話,一邊吠叫,禹笑笑驚問:“你們兩個,學狗叫幹嗎?”

    “汪!”大個兒理直氣壯,“驅趕煩惱藤呀!汪,你也得叫!”

    “哈哈!”呂品捂著肚皮,笑得滿地打滾,禹笑笑也咯咯咯地笑彎了妖。

    “笑什麽?”簡真臉上掛不住了,“汪,有什麽好笑的?”

    “哎喲喲!”禹笑笑好容易止住笑,喘著氣擺手,“笨人有笨招,學狗叫嚇唬煩惱藤,虧你們想得出來!”

    方非、簡真臉色發青,心裏七上八下,大個兒怒叫:“你聰明,汪,有什麽好招?”

    禹笑笑微微一笑,揮筆切下幾根細藤,輕喝一聲:“穿針引線!”籠子入口紮緊,把一群狗蜂關在裏麵。

    狗蜂困在籠裏,登時發怒,發出汪汪怪叫。禹笑笑把籠子往身邊一晃,煩惱藤聽見狗蜂吠叫,嚇得魂不附體,倉皇向後退縮。

    大個兒張口結舌,身子硬邦邦的,化為了一尊石像。方非臉上也是熱辣辣的,兩眼盯著下方,頭也抬不起來。

    禹笑笑做了四個狗蜂籠子,一人一個,佩戴著向前爬去。上麵的廝殺聲漸漸稀落,狗叫聲卻原來越響,冷風掠地而過,一陣緊似一陣。

    方非落在最後,望著前麵三人,黑暗中三人四肢著地,潛行無聲,趴在藤網上麵,像極了蛛仙子的神蛛。

    簡真忽地停下,發出一陣呻吟,方非上前問:“怎麽了?”

    “我不舒服!”大個兒哼哼說,“肚子難受,身子也熱!”

    方非伸手一摸,肌膚熱得燙手,心中吃了一驚:“怎麽回事?你生病了?”

    其他兩人應聲回頭,簡真苦著臉哼哼:“蜂蜇了就難受!先是熱得慌,現在肚子也難受,裏麵像有一團火!”

    “餘毒未清嗎?”呂品說。

    “不對!”禹笑笑輕輕搖頭,“蜂毒沒有這個症狀!”她盯著簡真,心中憂慮焦急,忍不住說:“簡真,要不你退出考試!”

    “不行!”大個兒急聲說,“危字組少了一個人,我一退出,可就輸了!”

    禹笑笑聽得心口一熱,望著簡真不覺鼻尖酸楚,眼裏浮出淚光。

    方非、呂品對望一眼,心中莫名詫異。知難而進不是簡真的作風,這小子怎麽性情突變,居然開始顧全大局?呂品衝方非使了個眼色:“這裏麵有鬼!”小度者心領神會,也還了個眼色:“不止有鬼,還是女鬼!”

    “你變了呢!”禹笑笑目光柔和,輕輕撫摸簡真的額頭。大個兒發出一串哼哼,一小半是難受,一大半卻因為舒服。另外兩個男生聽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簡真!”禹笑笑一無察覺,“無論如何,我要把你帶到第六關!”

    “危字組要拿冠軍!”簡真一握拳頭,大呼口號,完了還問,“方非、呂品,你們說是不是哇?”那兩人默不作聲,神氣越發古怪。

    “簡真!”禹笑笑含笑抹淚,“我一直以為,你心眼小,膽子小,還嫉妒成性、不重親情……”

    “天啦,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簡真聳眼扁嘴,一副快要落淚的樣子。

    “那是以前呀!”禹笑笑說到這兒,衝呂、方二人大叫,“你們愣什麽,還不過來扶他!”

    兩人喏喏上前,一個扶左邊:“死肥豬,算你狠!”一個扶右邊:“你就隻管裝吧!”

    簡真心驚肉跳,一邊大聲呻吟,壓住兩人的聲音,一邊湊近方非說:“我真的難受哇!”

    方非怒哼一聲,呂品一邊冷笑:“我還難受呢!我說死肥豬,你要找伴兒,也該挑個時候哇!”“你們都不信我!”大個兒鼓起兩腮,“我自己爬!”他掙脫二人,咬牙向前爬去。禹笑笑心生不平,上前扶住簡真,與他並肩同行。大個兒陡然來了精神,難受似乎減輕,渾身上下更有使不完的勁兒。

    前方似乎出現了點點微光,極目望去,一麵山崖凹凸不平,從上到下嵌滿了巨大的蜂巢。巢裏犬吠如麻,夾雜連綿不斷的嗡鳴,巢孔裏湧出一股股黑氣,星閃電掣,衝著來路飛去。

    靠近山崖,一股甜香鑽入鼻孔,熏得四人心頭發膩,蜂蜜猶如涓涓細流,順著崖壁流到了山根。山根橫了一排洞窟,洞中嗚嗚作響,正是冷風的出口。洞窟有大有小,大的可容納一人直立進出,小的不過人頭大小,洞裏隱約有光,照在四人身上,眾人的心一陣狂跳。

    呂品蘸了一點兒蜂蜜,舔了舔,笑著說:“有意思,六個提示,還剩一個。”

    “沒錯!”方非點了點頭:“洞口就是出口!”

    簡真扳起手指:“最大與最小,最快與最慢,最老與最新。啊,還有最小……”他往前一瞪,眼珠子幾乎掉下來,“你們不會是說,要從最小的洞口鑽進去吧?”

    “對極了!”三人正色點頭。

    “天啦!”大個兒發出一聲呻吟,“我討厭縮聲法!”

    “誰說危字組要拿冠軍?”呂品拖長聲氣,“說這話的人,應該打頭陣!”

    “懶狐狸!”簡真怒指呂品,“你這個卑鄙的家夥!我剛才隻是隨便說說!”

    “簡真!”禹笑笑變了臉色,“你真的隻是隨便說說?”

    “嗷!”簡真臉色刷白,矮了半截,低聲下氣的說,“打頭陣就打頭陣!”他狠狠剜了呂品一眼,心裏無比惱恨,他爬到最小的洞口前麵,伸手比劃了兩下,氣呼呼地說:“卡住了洞口,你們不要怪我!”

    他俯身探向洞口,地上蜂蜜堆積,已經幹結。簡真剛要進洞,忽地發現,靠近洞口的蜂蜜層上,有一個纖小秀氣的女子掌印,四人中隻有禹笑笑一個女子,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靠近洞口。

    “誰的手印?”大個兒心中起疑,還沒來得及細想,呂品按住他的後臀,向前狠狠一送。簡真慘叫一聲,腦袋塞進洞口,耳朵擦過岩石,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死肥豬,快用縮身法!”呂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個兒悶叫:“縮你個鬼,蠢狐狸,快把我弄出來!”

    “咄!”呂品大聲說:“笑笑你看,他又要放棄呦!”

    少女冷哼一聲,簡真的心應聲一顫,忙叫:“好,我縮……”邊說邊想心法,運足元氣,抱元守一。

    “變!”他一聲大喝,身子向裏收縮,骨骼脈絡分了又合,似有無形大手將他狠狠揉弄,不知不覺,四周寬鬆了些許,簡真奮力一掙,勉強擠進了洞口。

    誰知到了這兒,通道更加狹窄,簡真堵在洞裏進退不得,隻覺元氣沸騰,整個人好似受了擠壓的氣球,一轉眼就要砰然爆炸。

    大個兒難受恐懼,偏又無法出聲,他肺部收縮,嘴臉變形,別說吐氣開聲,就連嘴巴也不能張開。正惶急,尾椎處湧入一股熱流,混合他本身的元氣,循著身子急速轉動。

    大個兒分筋錯骨,身子向內收縮,四周壓力減輕,跟著屁股一痛,好似挨了一腳。他來不及轉念,身子向前一躥,眼前一片光明。

    簡真縮身成功,驚喜交集,馬上運轉元氣,身子充氣似得恢複原狀,他正要站起,後頸忽地一痛,有人低喝:“要命的,就別動!”

    大個兒滿腔熱血冷透,一抬頭,三支符筆對準自己,一眼看去,隻看見宮奇和馮荒,剩下的那個,不用說,一定是宋艾。

    除了萬歌行,壁字組全都在這兒。簡真張嘴要叫,一道“絕聲符”飛來,他隻管大吼大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大個兒萬分不甘,急得麵紅耳赤。

    宮奇又發一道“金靈束縛符”,捆住簡真,三人手腳並用,把他拖到一邊,宋艾負責把守,兩個男生分站兩邊,手持符筆,再次對準洞口。

    簡真一邊大罵對方無恥,一邊求神拜佛,希望三個同伴不要落入圈套。念頭還沒轉完,洞口一暗,鑽進來一個腦袋。

    來的是呂品,懶狐狸腦袋朝下,身子縮得細細長長,形如一條大蛇,一扭一動,全力掙紮出洞。

    又有大魚落網,宮奇、馮荒相視一笑,簡真趴在一邊,一不能說,二不能動,胸口一股熱氣轉來轉去,快把他的胸口撐破。

    呂品終於掙了出來,宮奇單筆向下,低喝:“不許動!”

    懶鬼想要抬頭,宮奇一腳踢在他的腰眼,疼的他渾身打顫,接下來,兩人故伎重施,馮荒使“絕聲符”,宮奇使“金靈束縛符”,製得呂品服服帖帖。簡真瞧得沮喪,看樣子,壁字組打算守株待兔,把危字組統統活捉。

    兩人一人一邊,拽起呂品,剛一入手,宮奇咦了一聲,叫聲:“好輕”,馮荒也說:“不對!”

    “嗬!”下方洞中一聲輕笑,一道白光襲來,正打在呂品身上。

    呂品應著白光分成了兩半,扶他的兩人一驚,低頭看去,裂口並無鮮血,跟著汪的一聲,衝出來一大群狗蜂。

    狗蜂禁閉已久,怒不可遏,這時逃出籠子,見人就蜇,宮奇、馮荒首當其衝,臉頸雙手全被狗蜂包圍,頓時被蜇得嗷嗷慘叫,一邊的宋艾掉頭想跑,可是沒跑兩步,也被狗蜂趕上。

    簡真一動不動,被狗蜂當作石頭,躲過一劫,定睛看去,地上哪兒有什麽屍體,隻有一串狗蜂籠子,正好一人長短,籠子已被割開,狗蜂飛得一隻不剩。

    從頭到尾都是呂品的把戲,一個變化術,躲過了四個人。

    洞口白影一閃,呂品鑽了進來,大喝一聲:“勾魂奪魄!”符筆連指,宮奇、馮荒雙雙暈倒,宋艾看見,剛要舉筆,呂品符光先出,宋艾符筆落地,暈了過去。

    狗蜂掉頭飛向呂品,少年一揚筆“一網打盡”,狗蜂統統收入符網。這時禹笑笑也鑽了出來,她目光一掃,笑著說:“呂品,你猜的對,他們先到了一步!”話沒說完,方非也鑽了進來。

    禹笑笑解了簡真的禁製,大個兒怒視呂品:“好小子,你早知道有埋伏?”

    “是呀!”呂品眨巴眼睛,“這夥人做事太粗心,要設圈套,卻在外麵留了一大串手印腳印。”

    “懶狐狸,你這是什麽居心?”簡真的粗手指頂到呂品臉上,“你知道有埋伏,還打發我進來!”

    “唉,總得讓他們逮個人哇,人家埋伏一場,很辛苦哇!”

    “你、你怎麽自己不進來?”

    “我來了,誰破他們的圈套?你能把籠子變成人嗎?”呂品頓了頓,笑眯眯的說,“再說我先進來,誰來幫你縮身,誰又把你踹進來?”

    簡真下意識的摸了摸臀部,被踹處隱隱作痛,他氣不打一處來,瞪眼望著呂品,鼻孔裏咻咻出氣。

    方非打量四周,卻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洞壁上寫滿了“長明符”,柔光映灑,亮如白晝。

    呂品叫醒宋艾:“角字組呢?”宋艾扭過頭去,咬牙不語,呂品舉起符筆,打算逼供。禹笑笑不忍道:“呂品,女生你也欺負嗎?”

    “好大一頂帽子!”呂品收了筆,笑著摸了摸下巴,“我還想找個伴兒呢,欺負女生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禹笑笑看他一眼,笑著說:“你想找什麽樣的伴兒?我可認識不少女生。”

    “還沒想好!”呂品滿不在乎,“哪天想好了,再來勞煩你!”

    “呸!”禹笑笑冷冷的說,“等你想好了,鴨子都煮熟了!”

    “煮熟了,正好吃!”

    “吃鴨毛還差不多!”

    方非一邊聽著,微微苦笑,他注視溶洞深處,那兒光影交錯、幽深無窮,不覺歎了口氣,邁步向前走去。剛走兩步,宋艾忽地大聲叫道:“九星騙子,角字組才是冠軍,你們這些大蠢材……”還沒罵完,禹笑笑一揚筆,一道“絕聲符”堵住了她的嘴。

    “不公平呀不公平!”呂品搖頭歎氣。

    “要公平?”禹笑笑白他一眼,“下輩子去變女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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