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一絲希望,他當即起身出去安排,然後跑著回來……
彼時廉太守正在話,表情和聲音一絲不苟:“昨日抓回的那一男一女兩個要犯還沒審——臣覺得應當盡快過堂,問清楚才好推斷!”
諸位官員都心中一驚,不知道昨又發生了什麽,從哪兒抓來的人。
就是感覺跟不上太子和太守的步子。
太子道:“廉卿的有理,準備一下,過堂吧!”
這一個“廉卿”叫的可比“鄒卿”生動許多。
鄒鴻剛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一會兒過堂的時候還得集中精力好好表現,否則難以化解太子心中的成見。
眾人搬著椅子挪在旁邊,空出公堂。
太子跟申屠大夫轉到屏風後麵。
廉太守和鄒都尉一起坐上主審的位子。
三班衙役列好位置,犯人就被帶上來。
是個一臉虯髯的漢子,綽號叫做“湘君”。
原本鄒都尉想要先審那個女的,覺得女子膽怯,稍微詐唬兩下就能抖落明白,不像男人皮厚,如果碰上慣犯,幾番刑罰都問不出來,關鍵是太子在旁,頻繁使用刑具也不合適。
廉太守卻堅持先審這個男人,他匆匆掃了那女子一眼——當時對方還陷在迷香導致的深度昏迷知—他就得出一個結論:這女人不好對付,恐怕堂上要剝一層皮!
思量再三,鄒都尉決定聽老廉的。
畢竟老廉現在是太子心尖上的紅人,而且頗有擔當,出了問題由他扛著比較好。
自己已經辦砸了一回,不能再砸了,擔不起!
人犯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朝起腦袋來看著堂上的大老爺,眼神中毫無怯意,還有些戲謔。
一看就是個滾刀肉,經曆豐富,堂上每一絲細節都摸的通透,所以他一點兒也不緊張,頗為得意。
碰上這種很棘手,一般打不出結果……這種人犯案很多,罪名很重,時刻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準備死。
而且他們江湖經驗豐富,經得住打,狠起來六親不認,皇帝老兒也敢拉下馬!
鄒都尉愁上心頭。
這種人,十多年來他隻碰見過三個。
最後一個還是跟老廉一起審的……三個都死在堂上。
如果不是京城的兄長們活動,他這個官袍已經扒了三次。
按大齊律,人犯未吐露案情就被打死的,官員要革職查辦。
如果人犯家屬一直喊冤,鬧到廷尉大人處,不僅要革職,還要按律處罰,最輕也是刺字流放!
幸好這種犯人大多煢煢孑立、形單影隻,沒什麽牽掛也不惜命,否則,自己這三回足以發配邊關了!
鄒鴻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犯人可有家屬”?
廉太守沒理解他的深意,以為隻是例行了解,提筆回道:“沒來得及打聽,不知道”。
鄒鴻歎了口氣。
當著太子的麵,審不出來是無能,打得多了是殘酷。
皇家可不是普通世家貴族,百姓是他們羊圈裏的羊,官員是他們養的狗——養狗是為了看羊護羊,如果狗把羊吃了,那就沒必要養著了。
深諳個中真理的鄒都尉一向是一條懶散而心的狗,以為遠離主人,可以衣食無憂混日子,誰成想碰上這麽樁大案,還跟儲君打起了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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