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緩步上前,悄聲喚道,“雲疏?”隻怕擾了簫聲,又似乎是怕驚了夢境。
吟蕭人回身,向著蔚璃躬身一禮,“長公主,近況安好?”
蔚璃聞聲辨貌,不由得又驚又惱,詫異道,“盛奕?你好大膽!”一切恍如驚夢,刹那間悵然若失,原來所覓非所盼,所見非所期,幾有被平白戲弄之恨,又惱道,“盛將軍未免無禮!誰人準你深夜來我宮外吟這曲子!”
盛奕慌忙屈膝拜倒,頌道,“求長公方恕罪!盛亦也是一時情急,才冒然行事。白日裏我已往宮門處求見長公主數回,皆未得召見,不得已,想起淇水畔長公主曾以此曲誘我棄伏兵,今時惟有再以此曲求長公主能側目相憐……”
蔚璃聞他言辭焦灼,似別有隱情,便也無意與他計較此中錯亂謬誤,又上前幾步坦言回他,“盛將軍起來話。你我既有淇水煮魚之誼,蒙將軍不棄,於朝堂之外但可以友人相稱,不必論君臣之禮。隻為這些時日我身有違和,宮人怕我勞累,故對外稱做閉門謝客,一應雜務皆不向內傳報,為礎慢了盛將軍,還請見諒。不知將軍是為何事找我?”不等盛奕答言,又補問一句,“你手上劍傷如何?是青袖行事太過莽撞,一時誤傷將軍。我先替她向將軍賠罪了。”時退身半步,端正一揖。
驚得盛奕連連擺手,將將起身又忙亂著作揖還禮,此回近在咫尺愈發看清她瘦影纖纖,眉眼倦倦,笑意淺淺,慈風姿較之淇水初逢雖則別具風流,可到底失卻先時的奕奕神采。看來這一病當真折損甚重,心下不免為之惜歎,含愧道,“長公主豈非要折煞盛奕!長公主請慕容少主親來獄中為我醫傷敷藥,盛奕已然感激不盡。還未曾謝長公主寬仁照拂之恩,豈敢受長公主大禮。”著又一揖到底。
蔚璃忍不住笑,想想也是有趣,夢中驚醒,恍聞簫聲,隻道是念念故人來訪,未料所見故人卻非所念之故人。二人為謝罪答禮又在這暗夜長街左揖右躬委實可笑。
盛奕卻全然無心此中曲折,隻又切切言道,“懇請長公主仍能寬和為懷,恕過我家公子。”
蔚璃不由蹙眉,訝疑問,“你指公子玄?青濯還不曾迎他出獄?”
盛奕連忙搖頭,“得青門將軍往獄中親迎,我等之幸。隻是……公子誤事……無意中飲了慕容少主的毒酒……”此事來確實難堪。
盛奕雖則為自家公子的無理取鬧羞愧萬般,可事況憂急之下也隻能覥顏支吾,將青濯如何親迎而夜玄偏又拒之不去,慕容蘇又如何獄中醫傷而又攜了毒酒欲殺夜玄之事簡要敘來,後又作禮求告,“此事非長公主出麵而不能求得解藥,還望長公主不計前嫌務必救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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