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君擺手，“罷了。”聞言至此已將事情始末理了個大概，想那惡缺是夜玄無疑！隻可恨那丫頭病至如此何以不言？竟對一個無禮之徒這般袒護。心下惱恨微起，又問道，“越安宮病況一直都是慕容家看護？慕容蘇就不曾向你言及她病至幾重？”
越王搖頭，“上回是大約全好了，隻勿要近寒就冷，好生保養便是。”
淩霄君冷哼一聲，“慕容家也不過爾爾。你且回去將近來藥方整理了派人送來。璃兒若有好轉，自會送還越安宮。婚典將近，朝政繁忙，就不勞越王再辛苦探望。”
越王不敢忤上，可朝中所議又不能不顧忌，斟酌之下，謹慎進言，“殿下，王妹雖負副君之責，可到底是女兒家……與殿下，即有君臣之分，又迎…又有男女之別……如此病況之下還要攪擾殿下實是失禮失儀……不若，容王帶回宮中調養，宮中醫丞並慕容一家向來看護病情亦算用心，想來是璃兒近日辛苦才至積勞成疾，王自此免她些朝務軍政之責，休養些時日當會痊愈。”
淩霄君自座上起身，儼然送客之態，冷言道，“免她朝務軍政之責？你朝中可還有擔當？她若當真無用至垂也不必再住回越安宮了！地廣闊隨她逍遙了去豈不更好！”言罷拂袖要去，越王急道，“殿下！此與禮製不符！”
淩霄君行至座屏又回身顧看，蹙眉道，“誰饒諫言？臣子不知，你也不知嗎？霜華宮三載她是怎樣過活？”
越王慌忙俯身作禮，“王至死感念，蔚氏一族亦銘記永世，若非殿下憐恤……霜華宮內璃兒斷無生機……隻是昔時璃兒尚在幼年，得殿下照拂憐恤猶可言，今時已過及笄之年，當是談婚論嫁之時，女兒家清譽之名豈非勝過所迎…”
“談婚論嫁？”淩霄君譏笑，“你欲將她許與何人？青門子還是哪國王儲？本君今日倒也與你講個明白，這普下間凡以俗禮束她以清規製她者——皆不配與她比肩！倒來與本君論禮？這下禮製竟是為本君設定嗎？荒謬！”言罷拂袖徑去，隻留越王一人愕然於正堂。
若以禮製而論，數年前接她出霜華駐琉雲時早已是越禮而居。想那時她不過十歲之年，雖則伶俐敏銳，諸事通達，可到底稚氣未脫，又兼頑劣異常，十足一個頑童狡兒。教之不馴，馴之又不順。
起初許是她疑慮重重未能安身，又有感恩念德尊敬之心，倒也十分安分守己了多時。他原以來撿回來的是位溫雅賢良之淑，隻是相處日久，她頑劣之性愈見彰顯，他始知此女委實難養矣！
出霜華宮入居琉雲築正是隆冬時節，地蒼茫，萬物凋敝，四顧茫然間實無甚去處。她終日裏便是守在屋內的火爐旁憂心忡忡，一再向他確認，“當真不會有人找來嗎？他們若是發現霜華宮裏丟了囚犯豈不追尋？若被他們找到一定是腰斬重罪，還要連累父王母後……子也不會放過你……”邊邊抱膝掩淚，深悔自己輕易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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