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兒應命去了。風篁端看座上人物,起初倒還像模像樣跪坐了片時,可轉瞬便又蹙著眉頭偏身倚向憑幾,大約此樣仍不舒適,索性又伸腿舒腰,半倚半躺,慵懶無狀地橫在席位上,又指右下首坐位指示,“世子隨意,此處閑居之地,不必拘禮。”
風篁笑她還真是未拘半分禮儀,便往下首去拎上憑幾,又移步至主案前,也學了她的模樣,與她隔案而倚,一邊手撐額頭,一邊腳蹬席鎮,欣笑問她,“此處閑居,可能論政?”
蔚璃看他額上一抹白麻裹傷,腰間卻是一串墨玉風雅,也是又笑又憐,“世子與我論政?你手中有幾多權柄?麾下有多少兵馬?憑甚資格與我論政?”
“那麽——便算作是獻計也校”風篁寬宏大度並不與她相爭,又謙遜言,“我獻阿璃一計,可安南方邊城,可借萬乘雄師,如何?”
蔚璃明眸璨璨,凝睇不語。是想到曾與蔚珒論——如果扣押了這位世子做質子豈非正是安邊借兵之良策?如今已然把他哄進宮來,再設法圈進明月軒,再送他幾個美姬嬌妾……
她暗自盤算著,風篁卻全然不知,仍自顧言,“阿璃隻須許我三件事,我可使我王借你十萬兵!第一,退莫家軍將之後助我召國奪回朱洲五郡;第二,陪嫁之資須加入東越城池五座,此五座城我王並不占做己有,而是做為我與阿璃的除長子之外的其他子女封地之用,世代襲之;其三……至於這其三,須得阿璃放下世間虛禮俗規,與我當下完婚,以成信諾!阿璃隻要應了我這三件事,我風篁以世子名份做保,必能勸諫我王借兵給你!”
蔚璃羽睫忽閃,心思還在如何為他甄選宮中美姬上,耳邊卻傳來甚麽“奪取朱州五郡”,“子女封地世襲”,還要“當下完婚”……不禁感歎:還真是算盤打得一個比一個如意啊!
“世子是——我當下與你輕解羅衫,擁枕蘭舟,你便借我十萬鐵甲?”蔚璃總結他主旨。
風篁聽得目瞪口呆,心道:這位長公主還真敢啊!“這個……”這個確有此樣一個過程,“隻是……”隻是他原本想的也不是這個重點,“我是想……達成信諾……免得,免得璃公主尋思著要與我悔婚……我……”
蔚璃聽他費盡氣力自圓其,愈覺此人可笑可愛,端正身子伏向案桌,與他四目凝望,逗趣問,“與子青成巫山之好,便算是成信守諾?”
風篁盯著她明眸如水,不覺渾身燥熱,正待多加解釋,不想她霍然起身,向著他嫣然一笑,輕移蓮步,轉身往內室去了。
這是何意!?風篁瞪大了眼,怔顧四下,宮女們去取茶點還未歸來,裳兒去迎醫丞也沒了蹤影,正堂上隻餘他一人……是不是要去合了門窗?還是移動屏風以掩風影……再隨她潛入內室?丫頭何意?她莫不是去……輕解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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