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許山秋應著，自竹筐裏又拎出兩隻野兔，一灰一白，愧疚道，“實在捉不到白兔了！就委屈世子妃，用這隻灰兔替了罷！好在是一雌一雄，人還特地在它們腳上係了彩線，看著也是極華美的！其實吃起來都是一樣！……這翠鳥倒是捉到了兩隻，羽毛剛剛被雨洗過，真是華麗得很呢！”他故意做得喧喧熱鬧以添生機，又拎出一隻做工極粗糙的竹籠，裏麵圈困著兩隻瑟瑟抖翅的翠鳥，許是見了光亮，叫聲立時清脆起來。
“對了，還有一對野雉！屬這物最難捉了！”許山秋又解開一隻麻布口袋，還真就從裏麵提出兩隻赤銅色的長尾彩雉，那羽毛豔麗頗具光澤，看得蔚璃也禁不住喜笑，“你還真有本事！我不過，你倒盡心！”
“此是軍中弟兄們的功勞！人也不敢貪功！”許山秋謙卑答，“他們有些人還在外麵架火烤肉呢，等下烤好了會喚一聲，人再去為世子、世子妃取來！”他細心言，又麵有難色，“隻是這酒，卻不易得！此回行軍，軍令嚴禁帶酒！而附近又無人家，實沒處討酒去……”
“無妨！山中當有野菊！摘些野菊烹茶，以茶代酒！”蔚璃慨然答。
“正是！”許山秋快然擊掌，“的就知世子妃……非，非等閑人物！”時又埋頭翻找，“我令人采了許多野菊！還有野果！可以煮一壺花果茶了！”著果然又呈出四五包黃葉包裹著的金菊花，又捧出大把的野果堆在地上。
“辛苦軍中弟兄！”蔚璃感念道，“你須記下他們的名姓，待世子歸國定當酬謝他們厚義！”
“先代弟兄們謝世子、世子妃恩賞！人早已留心記下了！”許山秋一麵機靈應答，一麵繼續呈獻“賀禮”，“弟兄們下山尋找賀禮，可是方圓十裏都不見人家，實難買來紅燭錦緞這些喜物，不過好巧不巧，的回來路上碰見一個養蜂人，他老人家正拉車趕回家去，這車上倒是有他老人家一路搜羅來的不少寶貝，人許了他一片銀葉，才換來這幾根用過的蠟燭，還有一朵紅色的簪花，還有這封酒壇用的一塊紅布，老人家聽是有喜事，還特地送了我一壺香蜜，祝福兩位新人甜甜蜜蜜……隻是這大紅錦緞當真找不到了，人便隻好拆了這麵旗幟替代！都是紅色！還是朱赤大紅！看著就喜慶……世子妃以為呢？”
蔚璃看著他一件件擺放婚慶之物，心下又喜又悲，隻讚了聲“極好了！”便又滴下淚來。悔不該相識，錯不該攜手！今夕何夕，大禮當前卻要失此良人！她轉過頭去，悄抹淚痕，又吩咐，“先把那菊花湯煮起來罷！待我喚醒世子，便可以行禮了！”
許山秋應著，向前拾過泥爐，傾倒了裏麵的藥渣，又往岩縫處接了些許滲落的山泉秋雨，精選那些碩大的菊瓣與紅豔的野果投入爐中，置於火上烹煮。
許是篝火漸暖，許是翠鳥啼叫太吵，又許是蔚璃切切呼喚終喚起他心底係念，風篁自昏睡中醒來，目失神采，仍覺心念難撐，悲戚囑道，“阿璃……我又細細想了想……還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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