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璃兒當真恨我,又豈止是為當年事?”玉恒苦笑歎息,“還是放她去罷!我曾答應璃兒,此世要共她一起守護青門。惟願此樣一點功勞,能贖我……贖我在她那裏犯下的罪過!使她恨我……也少一分……是一分罷。”他戚戚哀哀,斷斷續續道來。
羽麟哼笑,“隻怕是難!已得了確實消息,柏穀關現為莫嵩所占,蔚珒並幾員副將的頭顱就被懸掛在城牆上!聽聞有名將是東越老臣方將軍的幼子,年僅十六歲,第一次入戰場,為掩護城中子民撤離被莫嵩所擒,二話不問,斬首軍前……”
“羽麟,”玉恒偎榻而坐,仍撐不住搖了搖身形,胸口沉鬱壓得他幾透不過氣來,“此訊……我已知曉。你無須再複述……”話未盡,掩袖又是一陣重咳。
羽麟看著,又是有恨又是不忍,又見他涼衣輕薄幾見瘦骨突兀,終息了指責怨懟之念,定了定心神,重又鼓舞言,“除去東越,餘者……迄今為止,至少都在掌控之鄭召國之棋雖為險摘—憑他一書生一劍客,錯一分都是死局!好在這事竟成了!不然憑風肆領十萬軍,要不了秋分時,這下江山就改姓風了!卻也不知這位召國太子急流勇退,急召風肆退軍是明智之舉呢還是……還是他當真是個怯懦之人?你他們應該不會再殺回來了罷?”
玉恒搖頭,強振精神,“召國太子風駿,其一生最大功績便是養育了風篁這一驕子!你也是見過了,那等風姿卓犖,百世未必得一,更何況……”他沉吟片時,又笑一聲道,“你若見過那位青門長子青澄,便知召國太子之用心,何其宏偉!他一生所念,一生所寄,也惟此一子罷了!他於朝政上毫無建樹,卻依舊費心竭力守住太子之位,豈非正是為了其獨子風篁!為給他留一國江山!若使風肆手握十萬大軍挺進帝都,而召王駕崩,太子手無兵權,他父子豈非任人欺淩!到那時,憑是多少裏江山如畫,又與他父子何幹?”
羽麟聽這一番論述,不覺瞠目,“不知風駿那殘弱之身竟也謀得這般深遠!”
玉恒慘淡一笑,“事關一脈存亡,誰人不是嘔心瀝血!隻憑他以殘弱之身,在王後早亡的境況下,仍能穩居東宮多年,便知絕非尋常人物!”
“那他可會複仇?”羽麟冒然問,問過又恨不得一棍子把自己擂暈,“我是……他可知此中計謀……若是尋得一點蛛絲馬跡……”
“是他來複仇,還是我往問罪……”玉恒心緒沉鬱,憂思徘徊,“且看我是否治得了莫家罷!”
“過了廊原,便可望見帝都了!”羽麟鼓舞,“隻差最後一關!且我們手上也算有兵了!”
“一千兵!”玉恒苦笑,“帝都裏莫嵬有親兵五萬,至少分二萬至廊原以攔我車駕!就算是人人拚得九死一生都拚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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