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事無補?”淩霄君冷言問,“有言謂之‘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何故陸都尉卻道‘於事無補’?正是你的‘於事無補’,才使子聖駕屢受驚擾,後宮妃嬪屢遭欺淩,外臣入我家宮廷如過市井民巷,朝見子如見門廊之客,如此便是爾等素日所行之‘於事無補’!”
“微臣有罪!”陸戎惶惶叩首,不知今日還能否活著走出這宮廷。他早就聽齊正講來,關於太子一道口諭誅殺了太華殿上侍奉的一幹侍從並數名禦醫,此樣霹靂手段,怎不惶恐。
“何罪之有?”玉恒追問。
“這……微臣……”陸戎斟酌著如何自供自罪。
“罷了!”淩霄君倦怠一言,“本君今日委實乏累之極,也無暇聽你言。你且跪在這裏,自省其罪罷。太華殿之防務,你能領則領,若是自問不能,那便請奏讓賢罷!畢竟子安危遠勝你九族性命!”罷,拂袖去了。
陸戎再次叩首,背上冷汗早已打濕了衣衫,終於領會何謂生死一線!方才有那麽一瞬,自己性命全在那人一念之間!好在隻是罰他跪地自省,於他而言這是莫大的寬宥!自此領太華殿之防務,自當慎之再慎,恪盡職守,務求不辱使命,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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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東方,似一彎銀鉤,照映著淩霄宮,也就是太子東宮裏的琉璃瓦,泛起一層層霜色華光。
放眼望去,終又得舊時樓閣,一亭一台,一池一水,看去都是無比親牽淩霄君想到當初離宮赴東越之時,滿樹的木蘭花苞已露出淺淺白尖,可惜自己一路急馳在野,竟錯過了淩霄殿前這幾株木蘭的繁盛花期,而今舉頭再望,滿樹枯葉凋落無幾,又隻剩下一重重的婷婷花苞。
“蓮自婷婷,珍重待春風。”玉恒望著頭頂滿樹花苞自吟自歎,“惟願我與卿卿皆能撐過這一寒冬……待春風來時,依舊繁華淹路!”
元鶴捧了一件披衣自內室走出,下了門階,作禮言,“已然秋寒時節,殿下出入也該添件衣裳。”著將披衣呈給淩霄君,淩霄君接過披在肩上,緩言問,“蘭公子、桐公主他們,可都安頓妥當?”
“都安頓好了。蘭公子那裏派去了兩名宮女侍奉,又另外遣了四名金甲侍衛於暗處保護。桐公主暫且安置在芙蓉園,冰夫人特地揀選了四名宮女過去侍奉,又贈了好些衣物錦緞之類,桐公主很是歡喜呢。”元鶴答。
玉恒微微頷首,又問,“羽麟幾時去的?可過幾回再來?”
“殿下沐浴時,澹台少主在殿上困睡了一會,見總也等不到殿下出來,便自行出宮去了,是明日再來。臣給了他東宮令牌,想是來去無礙。”元鶴答言。
“明日就來,何苦今夜又去!”玉恒譏笑這澹台羽麟做事也是糊塗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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