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亂臣淩主 憂患重重（2）

莫嵬既感錯亂，又覺驚詫——多少年了，再不曾受過這樣訓斥！滿朝堂之上還有哪個敢教訓他上將軍！？今日倒被這個齊門老頭教導甚麽“君君臣臣”之道！東宮太子還敢喝令他下跪？不由得凝眉瞠目看住東宮太子。

玉恒料知他會不服，又淡漠問，“莫將軍今夜帶來多少兵？是要挑釁我東宮侍衛嗎？”

“你……”莫嵬再顧看左右，自己帶來的幾員府兵早已被金甲侍衛團團圍住，而死了侍衛長的宮廷之軍，當下可是左右搖擺，還不定倒戈誰家呢！真若拚殺，必是敗局！

玉恒也不屑再與他多言，又轉問元鶴，“現下甚麽時辰？”

“回殿下，戊時初。”元鶴簡答。

“宮門幾時落鎖？”玉恒又問。

“回殿下，申時正。”元鶴答言。

“那麽——”玉恒重新審看齊莫二人，仍舊淡意言，“爾等又是如何深夜入我皇家後園！？是這宮中失了禮法規則？還是你我君臣再不必論尊卑上下！”

齊莫二人都是張目詫異！似乎在他們而言，這半年以來隨意出入皇庭後宮已是稀鬆平常事，偏今日冒出來個東宮太子，要拿此事問罪！

齊謖心底暗叫一聲不妙，知此事可大可，大可滅門誅族，也要削爵罷官，不得不再次叩首臣服，“老臣有罪！臣一時糊塗！臣請殿下恕罪！老臣也是驚聞上將軍報殿下身涉險境，一時間委實憂心殿下，隻恐那東越女子狡詐蠻橫，存心犯上，以至淩辱殿下！故不辭夜深勞苦，特來進諫！隻是這關心則亂，竟忽略了宮中禮法！臣與莫將軍一道入宮，也未見阻攔！是臣疏忽！臣罪該萬死！如今見殿下安好，臣也安心！還望殿下寬仁，恕臣死罪！”

先伏法認罪，再將罪魁禍首指向莫嵬，此可謂見機行事、見風使舵之上上策也！莫嵬也是服了慈“盟軍”的臨陣叛逃！他原指望挾持這位丞相上陣，二人可以共同奏本——齊家為了女兒封妃，莫家為了封王東境，二家聯手便可於今夜將那東越蔚璃治於死地！

不想攻勢未起，隻太子兩句喝斥，稍有險情，那齊相就轉了風向！還果然是文人狡詐，不可深交也！莫嵬氣得咬牙切齒，可也沒有那些個文鄒鄒的辭令辯解，隻能瞪眼直視，待看太子還能將他怎樣！？

“那麽丞相是自何處入宮？”玉恒盡力和善言辭。

“嗯——這個……是楚陽門。”齊謖知道太子是要大開殺戒，以儆效尤了！

“來人！提楚陽門守衛！”玉恒呼令左右。

不多時，楚陽門一主衛二副衛都被押來，玉恒也並不多言，隻令他們背一段宮門落鎖並守衛之規則，三權戰心驚背過之後，玉恒又指莫嵬齊謖，並他們身後帶甲府兵十數人，沉聲質問，“斬首爾等，可有冤清？！”

三人嚇得叩頭如搗，連呼饒命，又拉扯莫嵬，“求上將軍為我們情罷！是將軍指令，我等不得不從！求將軍救救我等！將軍不能棄我們不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