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自幽禁後便也沒有別的消遣,隻能一人悶坐房中,終日與古書典籍為伴。隻是這樣一來,聖書史籍倒是借故讀了不少,長了他的許多學識,開了他幾門心竅,他終省悟自己往日裏那些任意行為竟都是些碌碌之爭!
要想真正成事,還須得大局為觀,步步為營,一點一絲地謀劃全盤!誠如那位皇朝太子所為!
他順著此樣道理思量,便愈覺前路豁然明朗。雖則此身仍困居鬥室,可是心思早已馳騁下。
今夜亞歲之慶,他雖無歌舞,卻有美姬在側。那位歌姬廖錦書,一直留在府上照顧他一應起居,為他紅袖添香,為他鋪床暖席。這女子溫順可親,又略懂詩文,很是善解人意。夜玄此樣困頓之時,得此溫柔,對這女子便又是感念,又是憐惜。
更有幸,這女子的兄長,書生廖痕也一直對他不離不背。雖則在帝都遇險,可還是共著盛奕一起籌謀萬端、護他回國。歸國後又遭遇各種懲罰,廖痕也都始終陪在一旁,或代其申訴,或向他獻計,總能在危急時刻,替他挽回一點局麵,才使他未能被妄念之人擠出王室。
今夜辭歲,雖無烈酒,可還能烹一壺清茶,又有美妾把盞,又有良師共語,倒也不失為一件賞心悅事。夜玄注看著廖錦書傾身斟茶時那眉眼低垂的溫柔,不覺心底也跟著柔情萬種,一時忘情道,“待我幽禁得解,當娶錦兒為妻!”
廖錦書很是一驚,舉目淩亂,看下夜玄,又回頭看看自家兄長。
廖痕卻是從容淡若,薄薄笑意看向夜玄,替自家妹子答言,“公子是困居一隅太久,竟忘了外麵的世界!公子雖是一時至情,我與妹也甚為感念!隻是錦兒她……在為兄以為,寧嫁公侯做妾室,也不嫁庶子做妻房。公侯妾室多榮華,庶子之妻盡貧寒。公子可明白?”
夜玄未答,錦書卻是羞澀一笑,匆匆言,“兄長議事,切莫拿了我做棋子。在我……隻是為著感念公子收容之恩,貧賤時,做牛做馬自是甘願;富貴時,做妻做妾也並無妄想。”
夜玄聽此話心中愈發感激——此樣女子方可言與深情,如東越蔚璃那等……他一往情深才真真是對牛彈琴!“待我富貴時,又豈能負錦兒深情!”
“那麽——敢問公子,幾時富貴?”廖痕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接言問道。
夜玄怔了怔,“這個……須待良機……須得上策……還須有能臣……”
“公子等的——是時?地利?人和?”廖痕這一回認真看他。
夜玄索性直言,“先生也見過我王兄數回,見過他行事之風,見過他處事之則,先生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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