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安婉開口，安耀國就泰然道，“吳醫生，有話直，不用避著我。”
吳醫生看向安婉，見安婉點頭，便坦白道，“血液分析後發現，咳血的確是中毒帶來的副作用，這類毒是人工提煉，成本不高。”
沒等他完，安婉就追問，“毒好解嗎？”
吳醫生點頭，“好倒是好解毒，輸液一個月即可，但……”
安婉笑容剛起，瞬間消失，“但是什麽？”
吳醫生歎息著搖頭，“每一點讓人無法察覺的劑量，十年如一日，這些年從未發作過，如今查出來，中毒已深，安總身體虧空的厲害，隨著年齡漸增，毒素給身體帶來的後遺症將越來越明顯……”
安耀國臉色沉穩，緊攥著放在膝蓋上的手卻顫抖得厲害。
安婉眼眶蓄積淚水，“吳醫生，別這些我聽不懂的話，請你直接告訴我，會有什麽後遺症？”
吳醫生眼神悵然，“安姐，見過激素病人晚年的生活嗎？”
安婉張大嘴，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砸在她心坎上，劇痛無比。
她一把捂住嘴，顫抖不已。
“婉婉，別怕。”安耀國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她肩膀。
安婉抬頭，看到安耀國滿臉慈祥的笑，她滿臉是淚，“爸？”
安耀國滿足的歎息，“爸爸還以為沒幾年可活了，但吳醫生得出的結果讓我喜不自勝，如果還能陪婉婉十幾二十年，哪怕骨頭壞死，生不如死，爸爸也能忍下去。”
“爸！”安婉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是婉婉對不住你，對不起，爸爸。
吳醫生在一旁也看得滿眼冒淚花，深呼吸控製下情緒。
吳醫生遞上紙巾。
安婉擦了眼淚，平靜下來，心裏的恨意卻愈加濃烈。
“安姐也不用這樣悲觀，隻要安總好好養生，常年鍛煉身體，輔以藥物，也不至於到生不如死的階段。安家又是富貴之家，醫療條件不用愁，已經比大多數平凡人好多了。”
吳醫生的話也帶著一點安慰作用。
安婉點點頭，“吳醫生，開藥吧。”
拿了一大包口服的西藥，又開了從明開始，持續一個月的每住院輸液三時的單子，安婉親眼見安耀國服下，這才把他送上車。
安耀國坐在車上，見她沒上來，疑問道，“婉婉，不跟爸爸去公司瞧瞧？”
安婉搖頭，“爸，我和導師約好了，我想順利畢業，得去拜見導師。”
“好，你有你的計劃安排，這挺好。”
安耀國欣慰點頭。
目送賓利行駛離去，安婉轉頭，再回了醫院。
上了三樓，安婉推門疾步進去，“吳醫生，我有話再問你。”
卻在進門一刹那，怔住。
吳醫生正在會診，而坐在床上的男人上衣半解，腹肌上鮮血淋漓。
見安婉闖進來，正在取玻璃渣的吳醫生微尷尬，“安姐，你怎麽去而複返？”
安婉卻沒工夫看他，眼眸微顫的盯在這治贍男人身上，無比詫異。
男人嘴角掛著熟悉的輕佻笑容，眼眸卻沉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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