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客人們全數散去之後,馮紫英回到母親房中,卻看到母親和姨娘們正在清點著這些客人們送來的賀禮,並一一登記造冊。
這些人情往來都是要記清的,日後人家有個三姑六婆生病做壽,都要走動還情的。
當然這一次馮紫英這個中舉祝賀宴略微有些特殊,而且又王子騰在其中幫忙造勢,肯定情形略有不同。
看見馮紫英進來,段氏臉上愁容稍微放下一些,“鏗哥兒,今日這情形好像有些不太對,……”
“哦?怎麽不對?”馮紫英心中一動。
“有些人雖然送禮略重,但是也在可承受範圍之內,畢竟這些人都是一直走動著的,但有些人,嗯,甚至有些人都沒來,以前也沒有什麽交道來往,卻送了很重的厚禮,所以娘和你姨娘們都有些吃不準了。”
段氏也插上話:“這些事情本來不該是你操心的事情,但是姐姐和我們都覺得恐怕還是要讓你來斟酌定奪一下。”
一屁股坐下,段氏已經把兩份名冊遞了過來,“這一份是來了的客人,這一份是沒來的客人,嗯,最後是沒有邀請的客人但是送了禮來的。”
馮紫英先從來了的客人看起。
當先是東平郡王穆檀的送禮,一尊紫檀木文昌星君像,老物件,另外還有兩百兩黃金,這算是有些略重的禮物了,馮紫英忍不住皺了皺眉。
兩百兩黃金按照現在大周一比十二左右的兌換,相當於兩千四百兩白銀,入股再加上一尊紫檀老物件,加起來少也是五六千兩的價值了。
“娘,姨娘,這東平郡王我們家照理交情不多,為何送如此重禮?他們家辦事時,我們可曾去過?”這第一個就如此隆重,讓馮紫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本來有一些思想準備,但是連東平郡王都如此重禮,這就不合理了,東平郡王和馮家是沒什麽瓜葛關係的。
很快就有丫鬟把一本老名冊送了過來,謝姨娘便開始在其中尋找,然後找到:“元熙三十四年,東平郡王母親去世,府裏送去金佛一尊,加之在二千兩銀子上下。”
郡王嫡母去世,這是大事,甚至比自己這中舉更重大,畢竟自己隻是家主嫡子,而且沒準兒下科還要春闈,還要娶妻,甚至生嫡子的時候,這些一連串事宜都要考慮進來。
以馮家和東平郡王的關係,其母去世,送上三千兩銀子已經算是相當尊重了,若是以馮紫英理解,隻怕一千兩銀子上下的禮物才是合適的。
也就是,如果按照管理常理,東平郡王要來還禮,哪怕是承了王子騰的情,也不應當超過兩千兩的禮物,但是這不但超過了,而且大大超過了,光是這一個就讓馮家的人坐臥不安了。
看見母親和姨娘們望過來的目光,馮紫英心中也一樣拿捏不準,看來還得要給父親那邊去信,了解一下東平郡王這邊究竟和自家有何種關係,若是沒有特殊關係,那便是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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