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中央的牛糞燃燒得更旺了,映紅了卜石兔和宰僧的臉膛。
“宰僧台吉是應漢人之邀而來?”卜石兔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幫漢人的意圖宰僧台吉和著力兔台吉可清楚?”
“難道卜石兔台吉不清楚麽?不就是拉攏我們要對抗素囊台吉麽?”宰僧聲音很輕細,和其他草原上的人相比,宰僧的麵膛格外白皙,白皙得不像韃靼人,更像是漢人,這也是宰僧最得意的。
看起來像是漢人,也的確有著漢人那股子狡獪奸詐的心思,但是宰僧卻能牢牢的控製住他那幾千帳,卜石兔知道在很大程度上其兄著力兔都要聽其的意見。
“看來宰僧台吉都知道了,那還要和著力兔台吉過來?”卜石兔淡淡地道。
“來,當然要來,為什麽不來?難道卜石兔台吉不願意‘共襄盛舉’麽?”宰僧很得意的用了一個漢語成語夾雜在其中。
卜石兔不明白這“共襄盛舉”的意思,一直到宰僧解釋之後,才明白。
河套諸部和漢人交流日多,多多少少都會一些漢話,但是也隻能是簡單的應答,但是再複雜一些就不行了。
像鄂爾多斯部和土默特部之間通用韃靼語,大部分都能交流,但是仍然有相當屬於各自部族的方言,需要慢慢溝通才能明白,有時候漢話反而成為一種通譯語言。
卜石兔目光凝注:“宰僧台吉此言何意?”
“有利可圖就來,無利可圖就散,就這麽簡單。”宰僧顯得很輕鬆,“我和兄長都各自有幾千帳,幾萬人要茶葉要鹽巴,要布匹要鐵鍋,我們不來,難道素囊台吉會主動給我們?還是卜石兔台吉會主動給我們?”
卜石兔一愣之後哈哈大笑,“宰僧台吉可真的會說話,嗯,不過說的是大實話。”
“不知道卜石兔台吉怎麽打算的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宰僧輕輕一笑。
“是好機會,但是那也得有命去享受才是。”卜石兔眯縫起眼睛。
“哦?難道卜石兔台吉從西海回來就是打算祝賀素囊台吉接掌汗位和順義王?”宰僧白皙麵上的笑容越發可憎。
卜石兔壓抑住內心的火氣,“我們土默特人的事情輪不到你們鄂爾多斯人插言。”
“不,卜石兔台吉,若是和我們無關,我們當然懶得過問,但是卜石兔台吉,素囊台吉真的登了大位,既會影響到我們鄂爾多斯人,當然吃虧更大的是卜石兔台吉,不是麽?既然如此,大周也不願意看到素囊台吉如此,那為什麽不能合作一把呢?”
宰僧語氣變得越發的陰柔,但是卻如同針線一般能鑽入人心肺。
“合作?宰僧你是來替大周當說客麽?什麽時候鄂爾多斯人也匍匐在大周麵前了?”卜石兔嘴角浮起嘲諷的神色。
“嗬嗬,草原上哪家不曾匍匐在大周麵前?令祖扯力克不也是匍匐在大周麵前才有了順義王之位麽?三娘子不也是一樣才得來了一個忠順夫人?沒有忠順夫人這杆旗幟,素囊台吉又憑什麽和卜石兔台吉爭奪汗位和順義王之位?”宰僧也毫不客氣,“匍匐沒關係,不就是一個形式而已,隻要能給我的族人帶來茶葉鹽巴和布匹,宰僧不介意,從漢唐以來,不都是如此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