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兵後日就能到,而朝廷已經來了幾道旨意了。”楊鶴目光望向西方,“恐怕朝廷也不允許再拖下去了。”
“可是甘肅鎮那邊情況始終不明,而且韃靼人如果始終在邊牆外不走,榆林鎮能抽出來的兵數量太少了。”這是橫亙在柴恪心中最大的隱憂,“馮自唐始終不同意尤世功部傾力而出。”
柴恪作為三邊總督當然有權全權指揮三邊四鎮兵馬,但是馮唐作為總兵官的意見他肯定要尊重,不能服馮唐,這一仗打起來就始終難以讓人放心。
楊鶴沉默半晌,才緩緩道:“子舒兄,順義王之事可得授權?”
柴恪也遲疑了一下才道:“陛下臨行前也曾與我,若是迫不得己,可以在順義王王位上便宜行事,但是務必要考慮日後大局,不能因一時方便留下後患。”
“既如此,不妨招馮唐來,我相信其人肯定在這方麵有考慮。”楊鶴斷然道:“其人在大同時便與塞外諸部往來密切,隻是尚有底線而已,否則……”
柴恪悚然一驚,目光意似不信,“修齡,你是……”
“子舒兄,你在都察院任職時間太短,所以不太清楚這九邊情形,這在九邊當總兵、副總兵的,哪個和邊牆外的韃靼人沒聯係?有營生往來都是最普通的,許多人甚至搭夥營生,隻不過有些人有底線,有些人則肆無忌憚罷了。”
楊鶴起話來越發隨意。
“馮家在大同鎮經營幾十年,從馮秦、馮漢到馮唐,塞外韃靼諸部,內外商賈,哪一個敢不認他們馮家?便是麻家都要遜色馮家幾分,隻不過隨著馮秦馮漢故去,隻剩下馮唐一人,人丁單薄,才慢慢被麻家趕上來而已。”
“你是馮自唐四年前被解職亦是因為……”柴恪越發震驚。
“我不是了麽?馮自唐算是有底線的,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和韃靼諸部沒交情了,哼,隻怕那扯力克也好,三娘子也好,素囊台吉也好,卜石兔也好,著力兔也好,都是和馮自唐眉來眼去有過瓜葛的。”楊鶴淡淡地道:“四年前馮自唐遭彈劾被解職,當時我不清楚,後來大略知曉一些,他同時得罪了山西範家和靳家,人家可是花了大力氣才算是找到他一些把柄,咱們都察院裏也有人授命要讓他落職,所以……”
“既是如此,那馮唐豈肯冒險摻這趟渾水?”柴恪皺眉。
楊鶴樂了,“子舒兄,你可千萬別你把馮鏗拉來隻是單純欣賞他,這未免太虛偽了。”
柴恪也笑了起來,搖搖頭,卻不再言語。
“子舒兄,不妨和馮自唐挑明,他或許可以不在意自己,但是馮鏗是他嫡子獨子,對其前程,他可是比誰都在意。”楊鶴陰冷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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