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翰林不能入閣,像自己這樣沒有在翰林院呆過的進士,就隻能是幹到六部尚書就是極限了,甚至可能在侍郎巡撫這一類位置上就很難再有寸進。
但是對於馮紫英這樣的年齡和履曆,隻要不犯大錯誤,未來一個尚書位置是穩穩的,而進內閣的可能性極大。
難怪無數人都是唏噓感慨。
這樣的女婿,若說沈珫不心動,那是假話。
更何況女兒也來信表明了態度,而自己女兒素來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認定的事情便很難改變。
既然如此,沈珫也就收拾起了其他情懷心思,以一個準女婿的身份來打量看待對方了。
“乘風兄和汝俊兄可好?”
沈珫麵帶微笑,目光裏的那份考量讓馮紫英也在琢磨。
“二位師長都很好,齊公每日公務繁忙,小侄離開時也未能見得一麵,喬公履新,雖說是遊刃有餘,但喬公性子謹細,許多事情都要親自過問,所以一樣忙碌不堪,……,小侄臨行前,亦有交待,……,若無意外,家伯父之呼倫侯追封和兼祧禮部公文依然下行,……”
有條不紊,細細道來,馮紫英毫無驕矜之氣,一番言語也是循規蹈矩,聽得沈珫也是暗自點頭。
年輕士人最怕是驕矜浮躁,有一點兒成績就眼高於頂,不把同僚放在眼裏,這也是讀書多年士子的通病。
馮紫英這兩年在朝中創出偌大名聲,沈珫也估摸著多少也沾染了一些這方麵的習氣,本來就打算好好提點規勸一番,但現在看來此子似乎老成持重遠勝於同齡人,但是也不失銳氣。
心中期許至於,沈珫對馮紫英又高看了幾分。
難怪齊永泰和喬應甲都對其視為拱璧,北地士人中難得出這樣一個翹楚人才,特別是思路開闊,眼界廣博,且沒有太多門戶之見,這就尤為難得。
沈珫雖然與喬應甲親善,但是仍然對北地士人中一些墨守成規和地域主義過於嚴重的心態不太認可,隻不過關係到各自利益,一時間也很難改變。
但像馮紫英這等北地士人的後起之秀,卻能理解南方士人心態,兼顧南方士人利益的思路,委實讓沈珫很欣賞。
“紫英,汝俊兄的來信我已經看過了,你父親亦來了信,先前種種不必贅述,……,既是如此,此事我便允了,請你家及早來人下聘議親,……”
沈珫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計較細節,這讓馮紫英對其印象很好,聯想到那姑娘和沈自征,馮紫英一時間也覺得這門親事好像也不是自己最初擔心的那麽糟糕。
倒是這位沈家姑娘素有才名,這才恐怕就是指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了,這倒是直指自己軟肋,日後倒還要好好思考一下該如何來相處。
說完家事,沈珫又談起了公務:“先前崔大人已經和我說了臨清貢磚解封之事,我本人並無異議,但是這魯南流民卻要來我們東昌來承擔,雖說為君分憂為臣子大義,但具體到實際上,恐怕還是要計較斟酌一番的,這流民若真是北上,即便是我們這邊開始做準備,但三五個月這窯爐怕建不好,這些流民若是要安置下來,也需要花銷,此等情況我已和崔大人交涉過了,他說朝廷肯定會有一個統一安排,但賢侄這一路上,也需要替我們東昌府提醒一下崔大人莫要小覷了這裏邊的問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