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太可以把妙玉姑娘在何處清修告知文言了吧?”汪文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貧尼的確不知,……”見汪文言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下來,淨緣輕哼一聲,“不過妙玉在寺外有一至交好友,平素二人親若姐妹,妙玉走之前還曾在那女子屋裏去住過幾日,妙玉在何處落腳,那女子怕是知曉的。”
汪文言趕緊問了那女子家住何處,姓甚名誰,默記在心中,這才告辭離去。
站在溪邊,女子端起木盆,冰涼的水把手凍得通紅,但是女字卻不以為意,抖落了一下扭幹的衣裳,這才將青石板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裝入木盆中,端起木盆往自己家中走去。
天氣越發冷了,看這天氣陰下來,沒準兒等兩日就要下雪了。
據老輩人說,這二三十年前是不是可想象的,甚至根本就沒見過下雪,現在居然年年都有那麽幾天要飄雪了。
想到下雪,女子清麗出塵的臉上就露出一抹煩擾,這天氣一冷,衣衫晾曬起來也幹得慢,而且屋裏也須得要添些柴炭。
父親也是一個不管事的,每日隻顧著吃酒,這每日的開銷卻是看得見的,平添幾多花銷,便又要好生盤算一番了。
剛踏進自家小院,就聽見自己父親正在叫嚷著:“你們這些外鄉人,懂不懂規矩?怎麽地聲也不吭就鑽了進來?”
“不好意思叨擾了,先前敲門甚久,卻無人應門,我們又聽見院裏有聲音,所以就冒昧推門了,……”
“哼,不管怎麽說,這等行徑也是不可原諒的,尋到此處來何事?”一個有些粗啞的聲音不耐煩地道。
“我們在鎮上尋到了羅二爺,他和我們說了此處,所以我們便找了來,……”
“啊?”粗啞聲音頓時有些驚慌起來,“羅奎那廝是找你們來幹什麽?我告訴你們,休想!不過是五兩銀子,他哄騙我去賭場卻幾番下來變成了二十兩,這是赤裸裸的訛詐!”
“不是,尊駕誤會了,……”
“誤會了?哼,羅奎那廝早就再打我閨女的主意,以為我不知道?告訴他,別做這般清秋大夢,我閨女是要尋個好人家的,如何能給他這等潑皮無賴當妾?”粗啞聲音越發提高了起來,“若是再這般來糾纏,我便要去蘇州府衙裏告他滋擾良民,他莫不是不知道我妹妹嫁在京裏,連刑部尚書見了我妹夫也要禮讓一二?”
汪文言實在忍不住了。
這一大早居然遇上一個喝了早酒的渾人,自己每一次話頭還沒說清楚便被對方搶了去,而且還這般胡攪蠻纏。
他說的羅奎那廝倒是鎮上一個開典當的,原本還是他的酒友,人家也從未有過要說要納他女兒為妾的,隻是這廝在鎮上五兩銀子一次的頻繁借錢吃酒,算來算去也有兩三次,何曾讓他去過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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