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蹲下身子迎住他,被撞了一個滿懷,若不是厲函用身體在後麵擋了一下,估計她會摔個屁股蹲。
舒嘯從小就不是一個愛哭的孩子,此時卻忍不住在她懷裏小聲抽泣起來,“媽媽,我好想你。”
那小小軟軟糯糯帶著害怕和委屈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匕首在舒恬的心裏劃來劃去,她抬手替他擦幹臉上的淚痕,“不哭啊,不哭,媽媽來接你了。”
舒嘯也不是能鬧的孩子,哭了兩聲差不多也就沒再繼續,自己抬手摸了摸小臉,也就是這個動作,讓舒恬看到了他大拇指上的創可貼。
她一把攥住孩子稚嫩的小手,心頭一緊,“這是怎麽弄的?傷到了?”
聞言,厲函也皺著眉頭俯身看過來,隻是向來對他沒有防備的小奶娃,此時卻有些躲閃,藏進舒恬的懷裏,小聲說,“是曾爺爺曾奶奶給我紮的。”
舒恬看到孩子柔軟的心因為這句話又重新堅硬起來,她眼睛赤紅的朝他指頭吹了吹,“不疼了,媽媽給吹吹。”
舒嘯怕她擔心,乖巧的搖了搖頭,“媽媽我沒事的。”
舒恬站起身來,將孩子摟到自己身邊,她本來沒想跟厲家的人多糾纏,但是此時此刻所見所聞真的像是澆在她身上的一桶汽油,全部被點燃了。
她不是個沒教養的人,但顯然這一刻她的理智全都被拋到腦後,“是誰紮的他?”
聽她這麽問,老兩口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眼底寫著心虛和底氣不足,沉默了兩秒,老爺子咳了一聲開口,“是家庭醫生紮的,孩子帶過來我們也得確認一下。”
他的回答還是出乎了舒恬的意料。
家庭醫生,確認,紮手指。
這三個詞串聯到一起,稍微動動小腦就知道是做了什麽,是親子鑒定,他們不確定這孩子是不是厲函的,所以做了DNA檢測。
舒恬眼睛猛地瞪大,努力克製著力氣才不會攥疼了小娃,“你們……當著孩子的麵做這種事?”
她忽然心慌,害怕舒嘯就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她怕孩子無法接受,也怕會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回憶。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總不可能隨便外麵有個人說是生了厲家的孩子,我們就要領回來!”老爺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所以聲音拔的特別高,“不過結果我們也看了,這孩子的確是你跟厲函的,我們也認,以後我就是孩子的爺爺!”
這句話無疑在舒恬心裏炸開,她難以想象,厲家老爺子也是有文化的人,怎麽就能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
她這五年來都在小心翼翼處理的關係,被他一句話捅破,把大人之間尚且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和感情,赤裸裸的擺在了孩子的眼前,逼著他接受,逼著他麵對。
舒恬垂眸看著小娃,正巧舒嘯也仰頭看著她,四目相對,她清晰的看到孩子眼底的無措和茫然,還有一抹怯懦。
是的,那是在舒嘯眼裏從來都沒有過的神情,那雙大眼睛總是明亮有神又積極樂觀的,可是現在,這雙眼睛裏有了閃躲,有些膽怯,而這一切都是擺眼前兩人所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