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上的星星

吃飯的時候，於小連一反常態地吃的很少，封晟看不過眼，罵她：“你數飯粒嗎？快給我多吃點。” 說著，塞了一塊排骨到她嘴裏。 於小連努力咀嚼，費了老大的勁才將排骨咽下。 才吃完，封晟又喂了她一口蘿卜。 這之後，封晟就喂飯喂上了癮。 於小連不會反抗，等到她被撐的打飽嗝兒，封晟才大發慈悲地放過她。 吃晚飯，封晟心情明顯變好，就問起她吳清鈺為什麽送她回來。 她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原本去吳家的打算說了出來。 聽到她原本是去找於誌的，封晟的臉色才真正的由陰轉晴。 他捏了捏於小連的臉。 “你以為你去了就能挖出你弟弟嗎？吳家早就處理好了，你不來找我幫忙，偏要自己逞能，活該！” 於小連被那個“挖”字刺激的不輕，她一把揮開封晟的手，顫抖著把自己蜷成一團。 這讓她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她跪在湖邊，卻看不到弟弟的任何蹤影。 封晟一時嘴快，也覺得過意不去。 他戳了戳默默哭泣的於小連，聲音裏滿是歉意。 “喂，算我說錯了還不行麽。下次我帶你去看你弟，還不成麽。” 於小連抬起頭來，滿臉淚痕，她哀戚地問。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我弟弟了？” 封晟恍然間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小小的他蹲在地上，抬起頭來，滿臉淚痕地問大哥。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我媽媽了？” 他蹲下去，像大哥當年拍他的頭一樣，拍了拍於小連的頭。 “你弟弟，已經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在看著你。” 於小連頓時瞪大了眼睛，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真的嗎？” “是，他在另外一個世界，過的很快樂。” 於小連朝著窗外看去，她喃喃自語著：“可是這麽多，星星，哪一顆才是？” “最亮的那顆就是。” 於小連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她找到了她眼裏最亮的那顆星，興奮地跳了起來。 “我找到了！弟弟！那是弟弟！” 還真是，好騙。 不像他。 他那麽小，就知道狠狠揮開大哥的手，衝著他吼道：“你騙人！我媽才不會變成星星，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大哥比他大上二十歲，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他隻是收回手，寬容地一笑。 但是，卻有族人卻冷冷地出聲。 “娼妓之子就是無禮，老二謹慎一輩子，卻栽在這麽個女人身上。” 封晟看著眼前的傻子，突然覺得，有時候，人傻一點會幸福很多。 他自嘲地一笑。 他這是怎麽了？竟然會羨慕起一個傻子了？ 但是這個傻子看起來好暖和，這樣寒冷的冬夜，就像一個小太陽。 他走上前去抱住了她。 於小連在他懷裏喃喃自語，都是些“弟弟你放心我現在過的很好”“我很想你”“你到天上去了真好”的幼稚言語。 她自說自話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被封晟抱住。 她回過頭來問他：“封晟，你也有家人在天上嗎？” 封晟抱緊了她。 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低低響起。 “有的。” 就讓一個傻子代替他相信吧，故人一直都在，未曾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