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了

蘇阮玉猛地帶上房門，將程歡反鎖在裏麵。 滾滾熱浪衝進程歡的鼻腔，她隻覺得整個肺都像是要燃燒起來。 額頭的血流進眼裏，令眼前的一切猩紅一片。 她應該害怕的，可此時她的心裏卻無比的平靜，她甚至在想，如果就這麽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她的孩子了？ 她爬到已經被蘇阮玉踩碎的胚胎那兒，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自己的手上，緊握著。 別怕，孩子，媽媽一會就可以見到你了。 砰！ 就在此時，門猛然被人撞開，一個穿著消防員製服的男人就這麽衝進來，抱著程歡便往外麵跑。 “小歡！” 程歡滿臉是血，眼底毫無生機，顧陽看的心神劇震，而他此時也才發覺，抱著的女人是這麽輕，輕到就像下一刻就要離開般。 她沒有求生意識，一點都沒有！ “小歡！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顧陽一邊躲避烈火和掉落物，一邊抱著她往外跑，“你的孩子沒事！他沒事！” “你說什麽？” 眼底死寂的程歡驟然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在騙我？” 顧陽深呼一口氣，臉上閃過愧疚，“我不想你再受傷，不想你再和越言糾纏在一起，可又怕蘇阮玉再糾纏你，所以我買通了幫你做手術的醫生，讓他保住了孩子，還出了一份假的報告騙蘇阮玉……” “所以小歡，為了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程歡的心情猶如在過山車，她沒想到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居然還在？ “孩子，為了孩子，我也要活下去....” 那顆僵死的心髒重新恢複跳動，顧陽一路狂奔，終於抵達了出口。 此時樓層裏的火勢已經蔓延，不停有人從裏往外衝，其中一個衝出來的男人，猛地抓住顧陽的胳膊，滿臉焦急。 “消防員同誌，救我們蘇小姐，快救我們蘇小姐，她被橫梁壓住了腿....” 蘇阮玉？ 程歡心頭一跳，沒由來的心慌，下意識就拉住了顧陽的手。 “顧大哥....” “小歡，我是消防員，救人，是我的責任。”顧陽像是要知道程歡要說什麽，轉身就消失在火場之中。 可剛才那個抓著他手臂的男人，卻是跑了。 “不要去！不能去！” 程歡心慌的要命，抬腳就要追上去，可卻被其他的消防員拉著，掙脫不開，她隻能衝著大火，聲嘶力竭地喊。 “顧大哥！顧大哥！”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吞噬整棟大樓。 眼睜睜地看著消防員喊著救人救人。 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從小到大，像一個大哥哥守護著自己的顧陽，毫無生機地躺在自己麵前，再也沒有睜開眼。 “顧大哥，別睡了....” “顧大哥，別睡了....” ..... 她就這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直到顧家父母來，直到處理完顧陽的喪事，直到站到顧陽的墓碑前。 顧母看著眼前的程歡，心裏不是不怨的，可當她看到兒子的日記，再看到程歡這些天失魂落魄的樣子，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變成了歎息。 甚至，她怨恨自己，如果一開始，就不嫌棄程歡，兒子是不是會過的開心點，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而且，她有私心，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走了，等他們老兩口走了，這世上就沒人再記得顧陽了。 “小歡，我想，這件東西，應該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