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太極一臉好笑地看著自己,大玉兒果然還是心癢的,試探著問:“那你教我嗎,而且要保證我一定能做好,千萬不能搞砸了。”
這件事關乎著多爾袞和多鐸的體麵,皇太極知道其中的輕重,可也正因為關乎他們的體麵,他根本不想在乎。何況,玉兒惦記著上課,惦記著範文程給她講故事。
皇太極說:“能不能搞砸,這是你的事,我怎麽保證?大不了搞砸了,我給你在哲哲麵前說幾句好話。”
大玉兒鼓著腮幫子:“那我不幹了。”
皇太極摟著她,笑而不語,大玉兒知道,她已經上了賊船了。
這日回宮後,便以玉福晉的名字,往範府催了三四趟,命範文程明日必須按時進宮為格格們授課。隔天上午更是又派人來找,範文程便在眾目睽睽下,幫著頭吊著胳膊,一瘸一拐地進了宮。
範文程雖是一介書生,這麽些年歸降大金,跟著征戰的隊伍走南闖北,早已不是大多文人墨客那般弱不禁風,可他終究不是多鐸和他手下的對手,能撿回一條命,還要謝多鐸不殺之恩。
此刻到了書房,格格們並不在,隻有玉福晉坐在桌前,範文程心下一歎,艱難地上前要行禮。
蘇麻喇趕緊來攙扶了一把,笑道:“先生您可千萬小心,別嚇著我們側福晉。”
說著與其他宮人,將範文程攙扶坐下,大玉兒合起書來道:“怕你的模樣,嚇著孩子們,索性給她們放兩天假,不過她們早起都抄了兩頁的字,都很乖呢。”
範文程忙道:“格格們聰穎好學,耽誤格格們的課業,是小人的罪過。”
大玉兒笑問:“範先生在明朝時,也自稱‘小人’嗎?”
範文程怔然,望著大玉兒,不知該如何應對。
大玉兒將手裏的書合起來,蘇麻喇適時地帶著宮人退下,她便道:“跟著先生學了這麽些日子,再聽十四福晉從前對我講的故事,我知道在明朝,你們這些文人是很清高驕傲的,而你到了大金,卻成了奴才。”
範文程目光黯然,苦笑道:“側福晉有所不知,明朝沒落,縱然文人傲骨,也被些閹黨權臣踐踏的一文不值。小人是務實之人,但求妻兒老母家宅平安,當年歸降大金,得英明汗善遇,家人老小得以安置,一晃十六年了,小人早已忘記自己的祖宗是誰,什麽漢人滿人,不都是人嗎?”
“聽十四福晉說,先生祖上便已在盛京落腳。”大玉兒溫和地說,“如今家人依然留在盛京,你的祖宗都在這裏,怎麽會忘了祖宗是誰。”
範文程心裏明白,玉福晉今日是有備而來,而他心中既咽不下這口氣,也舍不得心愛的女人,倘若玉福晉能出麵,必然就是皇太極在背後撐腰,有皇太極撐腰,他何懼多鐸跋扈囂張。
“回側福晉的話,臣的祖輩,是因莫須有的罪名被貶謫至此,那時候這裏還叫沈陽,邊境之地一入冬便寸草不生,祖祖輩輩都想著能重返京城,奈何……”他輕輕一歎,“都來不及了。”
大玉兒莞爾:“先生他日隨我八旗大軍入關,直奔北京,堂堂正正地站在太和殿上,也算是還了祖輩的夙願。不論誰做皇帝,天下子民都一樣是子民,隻要君愛民,臣愛民,國家昌盛,老百姓圖的,不過是安居樂業。這話,是範先生說的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