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是人非

沒有等陸爺繼續發話，張雨欣就頭皮發麻。 陽光格外刺眼，閃得她睜不開眼。 她哪裏敢看這輛車，下意識地就想躲！ 從前在陸宅，她並不怕陸海寧，有時候還敢跟陸海寧對著幹。 但那也僅限於從前，現在的他有多討厭她，她知道。 當然，她也沒有那麽喜歡他。 他們之間，橫亙著一筆血債。 夏末無風，街頭的樹葉動都不動，灰塵布滿綠葉，樹梢慵懶地耷著腦袋。 副駕駛的門開了，一條修長的腿邁了出來。 李浩傑大步跨過去，走到張雨欣的跟前：“張小姐，請上車。” 說的好聽點叫“請”，說的難聽點叫“逼”。 對於陸海寧的淫威，張雨欣從來都隻有屈服的份！ 李浩傑主動替張雨欣打開後座車門—— 門一開，張雨欣就見到了陸海寧。 某人臉色平靜，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無波無瀾的雙眸中卻又似乎蘊藏著無限深沉。 陸海寧冷睨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他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張雨欣毫無退路，但她還是很有骨氣地搖頭。 “陸爺，我們不熟，我還要回去工作。” “你試試。”陸海寧也不逼她。 身後，李浩傑高大的身子堵住了張雨欣的去路。 張雨欣猶如深陷冰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無法，她隻好硬著頭皮上了陸爺的勞斯萊斯。 張雨欣剛坐下，李浩傑就關上了車門。 不過，李浩傑沒有上車，而是大步往華南娛樂公司所在地方走去。 “開車。”陸海寧淡淡吩咐。 “是，陸爺。”司機立馬啟動車子。 “袖子放下來。”陸海寧看了張雨欣一眼。 張雨欣低頭一看，剛剛差點跟芳姐幹架，袖子捋上去忘記放下來了。 自己這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小痞子。 再看看陸海寧，黑色襯衣筆挺、整齊，纖塵不染，就連紐扣都一絲不苟地扣好。 他的身上依然是淡雅的沉木香，多年不變。 從前她和陸海寧共處一個屋簷下，倒不覺得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現在看看，簡直天壤之別。 張雨欣一聲不吭，趕緊放下袖子。 “說過多少次，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陸海寧語氣寡淡。 張雨欣知道，陸爺又開始訓她了。 她局促地絞動著手，低頭，低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有開口。 “啞巴了？” 陸海寧的語氣裏有所不滿。 從前，他也沒少教訓過她，但隻要他一教訓，她就跟炸毛的小獅子一樣。 他說一句，她能頂十句。 現在，居然這麽斯文？這可不像他撿回來的九九。 “啞巴了。”張雨欣也有不滿，頂了一句。 陸海寧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諷：“還能開口。” 氣氛有點僵，還有點可怕。 “被人欺負了？” 陸海寧見她一臉不高興，習慣性地伸出手。 但意識到什麽，很快，大手又放了下去，落在自己的膝蓋上。 以前她不高興的時候，他都喜歡順手摸摸她的腦袋，就跟給小獅子順毛一樣。 “沒有，誰敢欺負我。” 張雨欣忍住後一句“除了你”…… “說過多少次，被欺負了就欺負回來。”陸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