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後的亂葬崗

穆杳躺在血泊中，看著穆硯琛的眼裏全是恨意：“穆硯琛，你會後悔的！“ 淒厲絕望的聲音讓穆硯琛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睜眼，才發現是在醫院，所有曾經遺忘的記憶都隨著意識回攏紛至遝來，撕扯得他頭痛欲裂。 他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卻因為有傷在身行動不便猛地摔倒在地，劈劈啪啪帶倒一堆醫藥器械。 助理手裏拎著袋東西推門進來，見狀連忙扔了上前將人扶起來，“穆總，您醒了怎麽不好好躺著？胸腹被戳穿，肋骨斷了險些傷及內髒，還腦震蕩，昏迷了三天，全托老天保佑你福大命大......” “給柊城監獄打電話！”穆硯琛雙眼通紅，一想到穆杳可能因為他遭受非人對待，就心如刀割。 他的姑娘，曾經救他，護他，愛他，可他是怎麽對待她的？ 他把她忘了，留著她母子倆受苦，誤會她，將她送入監獄，找人害她。 喬助理快速撥了柊城監獄典獄長的號碼，一接通，穆硯琛就把手機奪了過去，“我招呼你的事你都辦了嗎？” 那邊傳來顧白臻慵懶的聲音：“什麽事？” 穆硯琛咬牙：”穆杳！“ “哦。她啊。我按你說的，找了男人收拾她，天亮後就把她屍體處理了。“ “屍體？”穆硯琛渾身由內而外冷得發抖，捏著手機的手指微顫抖，他低吼出聲，”誰讓你殺了她的！？” “喲，穆二少，你以為被兩個關了好幾年沒碰過女人的男囚煩欺辱完了她還能活啊？你現在來裝什麽好人呐，這不都是拜你所賜。” 聞言，穆硯琛心頭一陣絞痛，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 是啊，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他有什麽資格指責別人。 “是......都是因為我.......”男人癲笑著揩去嘴角的血跡，聲音裏竟是攜了份微不察覺的哽咽：“她的屍體......在哪兒？我要見她。” “監獄無人認領的屍體能在哪兒？自然都丟山後的亂葬崗了。” 穆硯琛掛了電話，全然不顧醫生護士的阻攔，瘋了一樣，讓喬助理帶著他去柊城監獄的後山。 柊城已是嚴冬，後山上極其荒涼，枯草老樹，沒有一絲綠意。 清晨的枯枝上還覆著一層冰霜，在朝陽下泛著冷光，幾隻漆黑的烏鴉停駐在上麵，時不時淒婉地啼叫兩聲，叫得人心頭發涼。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柊山，穆硯琛腰腹胸口的幾處傷口已經開始滲血，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他喘著粗氣，迎著霧化的冰冷的涼氣，撥開一道道瘋長的枯草，希望看到那個身影，卻又害怕找到。 喬助理在一旁膽戰心驚地扶著他。 顧白臻也來了，此刻卻隻是倚坐在一棵老樹下的岩石上，冷眼旁觀抽著煙。 隔著煙霧看向不遠處那個仿佛陷入瘋魔的男人，他手指微點，抖落煙灰，唇角微抿，似是諷刺，似是憐憫，意味不明。 穆硯琛終於在一處被壓倒的枯草上尋到了蹤跡，可是沒有人，不見屍體也無白骨，隻有一灘刺眼的鮮血，已經幹涸，上麵裹著薄霜。 血滴一路向不遠處的樹叢中延伸，就像是......就像被野獸叼走了一樣。 穆硯琛無力跪倒，手撫上那灘血跡，心疼到窒息，顫著嗓音問：”這山上......有野獸嗎？” 顧白臻吐出個煙圈，漫不經心開口：“自然有，不然屍體丟這邊處理幹嘛？” “就因為這邊有狼群出沒，吃得幹淨。” 吃得幹淨...... 簡短幾字，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