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晉封聖旨一下,闔宮便都知曉了祁美人有孕一事,所有人的眼睛明裏暗裏便都盯向長秋殿。雖是已足三月,胎像穩固,在孩子未降生之前,我仍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細心看護著。好在有聖旨在手,調兵遣將的事也是辦的得心應手多了。
李長我是打過交道的,此人老實耿直,又鐵麵無私,派了他在長秋殿守著,確是讓人省心不少。
又指了憐冬在祁美人身邊照看著,這丫頭的細心,我也是放心的。
惜春和懷夏也被遣去幫忙,我亦是難得有閑暇在自己殿中呆著,得空便往長秋殿而去。
合德進了殿門,一路到內室尋著我,也沒見半個宮人出來侍奉。
不禁吃味地感慨道:“我說姐姐,這祁美人有了身孕,你倒比她自個兒還上心呢,你這昭陽殿的奴才都跑她那當差去了!”
我正對鏡簪花,無怪她的口無遮攔,隻淡笑道:“瞧你說的,皇上在意,我可不就得放在心上嗎?到底是我自己的奴才,為人處事都信得過,也叫人省心不是?”
合德嘟著嘴,“那也不能一個也不給自己留吧,你瞧瞧,進了殿,連口熱茶都沒有。”擺弄了案上空空如也的杯盞,她有些不忿地說道。
“行行行,等我梳洗好,便親自給昭儀娘娘奉茶,娘娘稍等。”既是無旁人,我們姐妹說話自然隨意逗趣些。
合德“撲哧”笑出聲,睨了我一眼,道:“等你這速度梳好發髻,我也幹渴得不行了。得了,就讓奴婢伺候皇後娘娘梳洗吧。”
說完,近到跟前,執過檀木篦子,細細地替我梳理著烏發。
看著銅鏡中她認真細致的模樣,不禁身心舒緩地言道:“想當初,我們在公主府的時候,也常常互相梳理發髻,那時,可真是歲月靜好,令人懷念。”
她手中動作微微一滯,道:“姐姐還記得呢。”
“怎麽會忘得了?我們姐妹相依為命的日子,清苦中透著甘甜,現在想想還曆曆在目。”
她輕歎了口氣,似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別開臉往梳妝案上珠寶匣子,道:“往事如過往雲煙,不談這些了。不知姐姐今日想佩帶些什麽首飾?”
“素雅些就好。”我隨口答道。
她上前撥弄著匣子裏的首飾,口中念念有詞,“素雅的,素雅的,這些都太過華貴了。”說完又撥開了另一隻寶匣,撿看了一番,也是搖搖頭。
忽而,像是發現了什麽,伸手向藏在最裏側的一隻小的朱漆匣,疑惑道:“這是什麽?這麽小,能裝些什麽首飾?”
我聞聲抬頭,驚見她已拿起了裝有“有鳳來儀”白玉的那隻匣子!
正要伸手去奪,她卻先一步打開了,忍不住叫出聲:“好精致的一塊美玉啊!”
忙將從她手中奪過玉佩,小心收好,放回原位,稍顯尷尬道:“不過是塊普通的玉罷了,沒什麽好看的。”
她卻不依不饒地說著:“我方才瞧見那玉上雕刻著鳳凰圖案,又見姐姐這麽寶貝,定是皇上送的吧?”
我故作鎮定地繼續梳著秀發,不置可否。
她又繼續猜測著,“可是不對,皇上送的該是珍貴無比的,怎的用那樣一隻不起眼的匣子裝著?還藏的那樣仔細?到底是誰送的?”
“好了好了。”我忙打斷她,以這丫頭的聰慧心思遲早要看出些端倪,便搪塞道:“告訴你吧,是粟順常,我到底與她主仆一場,這是她最後給我留下的一點念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