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班主瞧向這少年口中的五師弟，隻見那瘦削的少年隻是靜靜地環抱著自己那架琴，這孩子的身高比這琴也高不了多少，一身素色的衣裳，是戲班裏發放的，少年聽了師兄的抱怨，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眉眼依舊平靜。
“師傅，您看，五師弟就是這付德性，先前我一個勁兒催他也不知道吱一聲……”
視線劃過被這少年包裹的極為仔細的琴身，岑班主打斷弟子的話，“既然好了，就走吧。”
“呃——”被打斷的少年見師傅並未責怪這五師弟，不由嘟起了嘴，心下不滿。
這個五師弟，來的最晚，卻最受師傅偏袒，哼，不就是琴練的好些，人，人長得也好看些麽。
“四，行了，這會你最慢了，還不快跟上。”
前頭幾個年長些的少年笑著對這猶自生著悶氣的少年道。
這少年抬頭一看，這五師弟果然還走到自個前頭去了，忙抱著琴往前追去。
“哎，師兄們，你們等等我啊。”
“哈哈，就你子最慢。”
“我才不慢哩……”
……
見這群半大不的孩子打打鬧鬧的，年輕真好啊。
岑班主指著前頭朝眾人道，“這下了岸，往前些，便是客棧了，雲清雲樓幾個先前也來過，一會記得照看好幾個師弟。”
“師傅放心。”兩個年長些的弟子聞聲應下。
這屯安縣雖沒有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請得起戲班，但是作為南北往來的必經之地，作為沿途修整，這屯安縣，眾人還是來過幾次的。
雅集班規模不大，連帶班主，五個師兄弟，幾個跑堂的、奏樂的、雜耍，也就十來人。即便在戲子中，按角兒的不同亦分了三六九等，這些個少年們，麵容清秀，除了排行老二的雲樓長得身材高大選了武生一角外，其餘所學均是旦角。一個戲班中這麽多旦角兒，也著實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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