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何開易雙目圓睜,像是見到了最恐怖的情景,整個人站立不穩,猛地往後跌去。
官差們見他這樣,也不敢貿然去扶,任由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體麵的官服沾滿了泥,他整個人不複剛剛的得意誌滿。
口中隻不停地重複著“不可能”。
李文昭見狀,知道眼下的情景,絕不會像何開易說的,挖出的東西能一舉覆滅江府,反而是徹底將江寒元得罪了。
既然占不到便宜,也別惹禍上身。
權衡利弊之後,他悄無聲息地往後站了站。
相比之下,孟榮輝沒想那麽多,他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官差立刻上前,將東西取出來,恭敬地放在他的手上。
那是枚玉質的帶扣,成色一般,遠遠算不得上乘。
他拿在手中端詳,忽然看到上麵刻著的“敬之”二字,麵色頓時沉如深潭。
何開易,字敬之。
孟榮輝在官場沉浮二十多年,見識過各種場麵,看到這枚帶扣,還有什麽不懂的?
自己分明是被何開易給耍了!
區區一個參軍,撼動不了江寒元分毫,所以,才扯上了他孟榮輝。
鬧這麽大的所謂“壓勝”,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何開易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扳倒江寒元。
他事先在這裏藏了桐木偶人,想要以“欺君”之罪嫁禍給江寒元,卻不慎將腰帶上的帶扣遺落,一並填進了土裏。
江寒元先一步發現了他的計謀,不動聲色地將東西換了,卻留下了何開易的帶扣。
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將江家得罪了,連帶著他,也會被江寒元記恨上。
江晚晚看到他恨不得捏死何開易的眼神,樂了。
【最喜歡看狗咬狗了,打起來打起來。】
【老登中登,想害我無敵帥氣的爹爹,你們還嫩著呢。】
【豆沙咯,豆沙咯。】
係統:【都!他!媽!給!爺!死!】
江寒元:豆沙是什麽?
晚晚懂得好多,再多說點!
他期待地豎起耳朵,生怕錯過隻言片語,然而江晚晚隻無辜地眨了眨眼,不出聲了。
江寒元:不開心。
晚晚不給眼神,他隻好轉頭去收拾那些人。
“孟大人。”
江寒元眸光深邃沉沉,渾然不似剛才對晚晚的慈愛,說話擲地有聲。
除了孟榮輝,其他人都是渾身一顫,眼神下意識閃躲,像一隻隻被驚雷唬住的鵪鶉,半點都不敢動彈。
戰場上經曆多少次生死廝殺回來的人,血性是沁在骨子裏的。即使沉穩如孟榮輝,也從他的話音裏,聽出了殺意。
事到如今,將自己全然摘幹淨是不可能了,但將始作俑者推出去,任江家處置,江寒元至少在明麵上,是為難不了他的。
想到這裏,孟榮輝勉強定了定心神,才應聲。
“江大人,此物是何開易的,必然是他急功近利,一心想往上爬,所以才有了今日這麽一出,依我之見,不如……”
“孟大人說,是何參軍急功近利?”
江寒元劍眉皺起,截斷了他的話,“真的,隻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