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然想抱你

汪洋在醫院沒看到楊淼焱後，猜測到楊淼焱去了墓地。 意料之中，他看到了楊淼焱；意料之外，楊淼焱靠著墓碑昏了過去。 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楊淼焱，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種習慣。 醫生說楊淼焱是這陣子太累了身心交瘁導致體力不支，多度休息補充營養就好了。 “對不起，又拖累你了。” 楊淼焱看到汪洋忙上忙下，又要照顧甜甜，還要照顧自己，心底很不是滋味。 “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汪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話語中的溫暖浸潤了楊淼焱周身。 “你好好的，我才有體力做脊髓移植。到時候我們父女兩都躺在病床上，還需要你照顧我們兩個啊。” 楊淼焱覺得有些酸澀，她意識到自己在這個特殊時期生出了不該有的情緒。 當下甜甜的手術才是最重要的，她怎麽還讓他們兩個人還擔心自己！ “對不起……”楊淼焱不知道能說什麽，隻得繼續道歉，偷偷抹眼淚。 汪洋想抱抱哭泣的楊淼焱，他抬手撫上楊淼焱的肩頭，想要她靠在自己懷裏，像往常一樣。 但楊淼焱身子一僵，裝作不經意地挪動身子，避開了他的大手，還有他的胸膛。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汪洋的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收回。 胸腔中也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在滋生。 汪洋揉了揉心口，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手術非常成功，振作起來的楊淼焱小心翼翼地端著清淡的營養餐放到汪洋跟前。 甜甜還需要在特殊病房密切觀察兩天，楊淼焱當前的首要任務，便是照顧汪洋。 “謝謝你……”楊淼焱聲音又有些哽咽。 “這是我應該做的。”汪洋有些虛弱。 這樣的他，楊淼焱從未見過，她有些心疼。 “疼嗎……”楊淼焱忍不住問道。 汪洋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嗯，很疼……命都疼掉了一半……” 楊淼焱抓住汪洋的胳膊，感受到那溫熱的體溫從自己掌心穿透，淚如湧泉。 她覺得自己除了哭，什麽用都沒有，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汪洋反手抓住楊淼焱的手，輕輕地揉了揉那如蔥的十指。 “騙你的，就一點點疼……像螞蟻咬了一口而已……” 汪洋像個大男孩一樣撅起嘴巴小聲嘟囔，一個三十七歲的大男人做出這副模樣，讓楊淼焱哭著哭著就笑了。 “淼焱，你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你應該多笑……” 汪洋說的是實話，但此時邊哭邊笑的楊淼焱可一點兒也不好看。 楊淼焱看著汪洋一直握著自己手，她不想鬆開。 她生命中最痛苦最低迷的那些時刻，都是這個男人陪在她身邊，救贖她，帶她走向光明。 上帝在關上一扇窗的時候，會打開另一張門。 這個道理一點也沒錯。 隻是……當他救贖的任務已經完成，是不是就要抽身離開呢？ 汪洋當然會走，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隻是因為甜甜的關係而纏繞在一起。 楊淼焱想到這些，突然就想抱抱汪洋。 她握緊汪洋的手，然後彎腰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胳膊上。 汪洋想用另一隻手摸一摸楊淼焱的後腦勺，可那手正輸著液，他隻得將自己的身子往楊淼焱這邊挪了挪，想更靠近她一些…… 病房的門在此刻被推開，入眼的一幕讓來人有些驚愕。 “你們繼續……我晚點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