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衣想了想,又接著道,“非要的話,我算是出生在你我第一次見麵那個地方的。”
至少這輩子是。
就算是上輩子,顧南衣也並非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
秦朗定定看了她半晌,終於看起來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一言不發地轉回去繼續洗碗了。
顧南衣又忍不住問他,“要是你親爹是個大官呢?”
秦朗冷酷又無情:“與我無關。”
他從到大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雙腳,親爹比陌生人還不頂用。
顧南衣再問,“那要是你有一真的見到了他呢?”
秦朗回頭同顧南衣對視一眼,他冷冰冰地,“他對我來,和世上別的人沒有不一樣。”
顧南衣哦了一聲,心中仍然有點好奇。
讓秦北淵的兒子去折騰秦北淵,倒也實在是個不錯看的消遣。
她正這麽想著時,停頓了片刻的秦朗又接著,“……除了你以外別的人。”
顧南衣心裏一動,抬眼去找秦朗的雙眸時,少年已經迅速地轉了回去,隻留了一個白楊似的背影給她。
好像剛才那句頗有點掏心掏肺的話對他來,出口便跟公開行刑似的那麽難堪。
但他還是了,這行為叫顧南衣覺得怪討人喜愛的。
顧南衣倚門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那就不去了,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
秦朗一臉冷漠地洗著碗,心想比起他來,樓蒼更想帶著走的明顯是顧南衣才對。
嗬。
*
樓蒼從顧南衣的院子裏倉皇逃走,最後到底是沒能狠下心來離開栗山村,而是拜訪村長後出錢要了一處暫時不住人的舊院子。
房子有點破舊,但樓蒼常風餐露宿也不在意這些,他往床上一躺,用手臂壓住了眼睛,喃喃自語道,“太像了……”
從長相到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處不是長公主的影子。
但長公主已經死了,還是樓蒼親眼看著棺木下葬的。
那之後秦北淵和薛振都一蹶不起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秦北淵一夜白發,薛振纏綿病榻半年,這死訊不可能是造假的。
可栗山村裏的顧姓少女簡直就像是年輕時的長公主本人。
樓蒼初次見到昭陽長公主時,她便差不多是這個年紀。
剛一見到顧南衣時,樓蒼懵了腦子,隻憑著自己的本能往對方身旁湊,即便知道死人不可能複生,也抑製不住自己的衝動。
可那句猝不及防戳穿了他心窩子的話卻叫他慌不擇路地從顧南衣的院子裏跑出來了。
若薛振是殺死長公主的真凶,秦北淵是犯下疏漏的人,那他自己又豈不是幫凶之一?
在床上靜靜躺了半晌後,樓蒼終於冷靜下來,他腰一使勁便從床上坐了起來,麵色沉凝地往顧南衣和秦朗所住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論顧姓少女是什麽人,他不能讓秦北淵和薛振發現她的存在。
這兩個人究竟是誰比誰瘋得更厲害一點,樓蒼都不出個結論來。
畢竟秦北淵每年在昭陽生辰都能見到她的鬼魂出現在麵前、而薛振後宮裏雖然眾多妃嬪,在明眼人看來能受寵的卻總是和昭陽有那麽一兩分相似。
她那般百年不遇的美人,能略相似一些便很不容易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