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不長不短,一共是七頁,大約兩千來字。
嚴玉成翻到最後一頁,不由一怔,和老爸一道抬頭望向先生,甚是不解。
卻原來落款署名,乃是嚴玉成與柳晉才的名字。
“老師,你這是……”
“你們背的那個處分,該有三個月了吧?晉才這段日子,基本上靠邊站了。”
周先生緩緩道。
嚴玉成不禁苦笑。老爸靠邊站,他何嚐不是?由公社一把手變成區裏七把手,原先忙得兩腳不沾地的人忽然之間變成無所事事的甩手掌櫃,心中的落寞與無奈,可以想見。
“這段時間,我每天都看報紙,《人民日報》,《N省日報》,都是必看的。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風向可能要變了……”
周先生繼續不徐不急地說道,語調平穩如常。
嚴玉成和老爸卻大是振奮。
“老師,那你給我們說說,風向會怎樣變呢?”
他問的是“風向會怎樣變”而不是“風向真的會變嗎”,由此可見嚴玉成對自己這位老師,還是滿有信心的。
“那位元老複出工作了。”
嚴玉成和老爸都點點頭。這個他們是知道的。
一九七七年七月十七日,黨的十屆三中全會通過了一項決議,決定恢複某位黨內元老在中央所擔任的重要職務。
這樣的大事,報紙上都有報道的。
“他是反對眼下這個理論方針的。”
“嗯,這個我們知道。”
嚴玉成振奮的神情就淡了些。
“這位元老去年十月十號和今年四月十號寫給黨中央的信,已經印發到了縣團級單位。”
“那不一樣。”
周先生篤定地說。
嚴玉成又有些振奮:“有何不一樣?”
“寫這兩封信時,他尚未恢複職務,如今恢複了職務,這就很說明問題。看近段時間的報紙,似乎也有了些不同的聲音,雖然還不是主流,畢竟是一種改變嘛。”
我暗暗點頭。
周先生到底是搞黨史研究的理論工作者,在這方麵甚是敏銳。要知道黨報的評論員文章有時就等於是政治風向標。
“因此我以你們兩個人的名義,寫了這篇文章。”
老爸問道:“周先生,為什麽要以我們倆的名義?”
嚴玉成就瞪了老爸一眼,怪他不該問。
周先生是沒摘帽的“反動學術權威”,寫這樣的文章,不是自找麻煩?
周先生笑笑:“如果你們覺得可行,我就發出去了。”
嚴玉成和老爸麵麵相覷,一時難以決斷。
我站起來,說道:“周伯伯,要投到哪個報社?我幫你去寄。”
“小俊!”
老爸厲聲喝止。
他們兩個大人尚未拿定主意呢,我這小屁孩又來搗亂。
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意思,要寫點什麽。奈何理論功底不足,遲遲不敢動筆,怕惹人恥笑。再者也覺得這個時間有點不大好拿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