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姬聽了這一聲娘親,滄桑的眉眼舒展開來,笑得和煦,“孩子,我們去救你爹爹好不好?”
她聲音蠱惑,帶著經久的慈祥,“救活了他,我們一家三口,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生活,娘親會將這些年對你的虧歉,全都補回來......”
我斂眸,眼裏閃過一陣迷茫的神色,“一家......三口......”嘴裏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咀嚼,消化,再咀嚼,好像在久遠的記憶裏,還是第一次,有人將我列為家人。
“我也會有家人麽?”我喃喃。
繞過那片耀眼的光暈,鼻尖還縈繞著那股淡淡的香氣,腦袋也昏沉的要命,有些不怎麽清醒。
稀裏糊塗,糊塗稀裏。
在一瞬間黑暗之後,空氣似是被凝固了,突然冷了下來,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不斷有冷氣滲入。
我努力瞪大眼睛,試圖在這片黑暗中看清周圍的事物,可周圍除了冷,還是冷。
半晌,半柄殘燭亮起,周圍的視線還是昏黃,映照在這片冷中,有一絲溫暖的味道。
我打了個寒顫,半眯著眼,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裏是個天然的冰室,周圍冰寒一片,還隱隱冒著冷氣。
在視線能及的最裏麵,擺了個微大的冰棺,裏麵隱隱約約尚能看到個黑色的人影。
我緊緊地盯著那副冰棺,有一瞬間的呆愣,在內心最角落的地方,沒由來開始難過,“這是哪裏?
——那個......又是什麽?”我指著那副冰棺問道。
阮姬笑了笑,牽著我的手,緩緩走到冰棺前,“這裏是雪山之巔,裏麵沉睡的人,就是你的爹爹,玄天。”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眼含情,脈脈的流波間,宛如初春融化的冰雪。
那雙飽含風霜的眼睛,一直看著麵前的冰棺,仿若隻是這般看著,便能透過那層厚重的晶瑩,觸碰到裏麵安然沉睡的人。
“爹爹?”我直直地盯著那橫放在麵前的冰棺,有一瞬間的恍惚,胸口開始悶得難受。
“是啊,你爹爹,他永遠停在了不老的年華裏,而我,已經先行老去了......”她感傷,眼裏透過悲涼。
也許是血脈的始然,越是靠近這座冰棺,心裏的某個地方的裂縫,便越大,也越來越疼,很難過。
阮姬拉著我的手,悲懷地看著我的眼睛,“浮桑,你爹爹現在就躺在這裏,你願意救他嗎?”
我有一瞬間的猶豫,腦袋尚自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急了,“浮桑,這世上便隻有你能救他了,幾千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她眼裏總是神傷的厲害,和著眼角淡淡的皺紋,總讓我心疼的難過,不忍心看她失望。
暈暈乎乎間,我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驚喜地拉起我的左手,放在冰棺上方的縫隙處,而後在中指處,劃開一道口子。
手上驀地一痛,腦袋似是清醒了些,便試圖將手抽回,可阮姬的力氣實在太大。
“浮桑,你難道不想救爹爹了嗎?他一個人躺在這冰冷的棺材裏,已經好幾千年了,隻有你能救他了......就當娘求你了好不好?”
阮姬眼裏閃著悲涼的哀求,瞳孔深處漫著滄桑的絕望。
心裏驀地疼開了,放任著手,不再掙紮,任由她牽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