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腿開始打顫,胸腔裏,所有的內髒像是被碾壓過,疼得喘不過氣來。
“啪——啪——”血沿著袖中淌下,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在寂寂的大殿裏甚是清晰空靈。
水轅看著離自己有幾丈遠,渾身被血浸濕的人,刻意拿起劍,舔了舔上麵的血,嘴角彎起一個殘忍的笑,“你的血真是美味,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流幹,還真是可惜了呢......”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南邢,步履緩緩,像一隻壞貓,不緊不慢地逗弄著瀕臨死亡的獵物,而後,惡劣地看著它們嚇得肝腸寸斷,卻不得逃脫。
南邢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可在看見水轅靠近的一刹那,努力地使自己清醒。
他不能死,至少在水轅死之前,他不能死。
水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劍指著他的胸口,“你說,我是先挖了你的心呢?還是你的肺呢?”
南邢此時,已經癱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大片一大片殷紅的液體。
他抬起頭來,看著南邢,突然笑了一下,而後,猛然握住劍刃,將最後所有的靈力都匯聚在手中,發狠地往後推。
水轅猝不及防,劍柄的一端沒入胸口,霎時,鮮血染紅了整個前胸。
他瞪大眼睛,悶哼一聲,待反應過來時,那端已然穿透了後背。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要了我的命麽?”水轅怒喝一聲,從前端將劍硬生生抽出來,對著南邢的胸口便是一劍。
水轅是真的怒了,不解恨地又連續在南邢的身上猛刺一通。
發泄夠了,地上的人,已然開始陷入了昏迷,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染紅了整個大殿。
水轅喘息一陣,咬著牙,眼裏還迸出怒火的餘韻,“最後一劍,我就將你的頭割下來,用來祭奠月烏!”
他抬起劍,可在離南邢僅剩下一寸的地方,便怎麽也下不去手了。
“戰神殤,快醒醒。”
南邢在昏迷的時候,遙遠的地方,有一個聲音,一直呼喊著一個名字,“戰神殤”。——陌生又熟悉,是他又不是他。
“戰神殤,快些醒來,青垣有難。”
而後,黑色的頭發,慢慢生成銀發,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眸中在片刻的迷蒙後,轉而清冽。
天生的淡漠,天生的疏離,澄澈的眸光中,一片涼薄。
水轅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定在他的跟前,麵上痛苦地扭曲著,像是在苦苦掙紮。
“戰神殤,是你覺醒了嗎?青垣她現在有難。”
奇怪的是,這話竟然是從水轅的嘴裏說出來的。
帝殤緩緩地點了點頭,麵上平淡地沒有什麽表情,“你是白煉。”不是疑問。
“你快些,我牽製不了他多久,隻有殺了他,青垣才能安全。”
帝殤沒有理會他,開合的眸子裏,淡漠一片,“他死了,你呢?”
水轅還在掙紮著,額上已經沁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白煉苦笑一聲,“就算他不死,我也活不成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