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比臨洮人更熟悉臨洮。
而作為土生土長的臨洮人,董俷對於臨洮周遭的地形環境,可說的上了如指掌。
夜已經深了,烏雲遮住了月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腥濕。
從傍晚起,就開始刮起了風,而且在天黑之後,風越來越大,還有一股子寒冬的冷意。
對於這樣的天氣,董俷很了解。
這是臨洮特有的信風氣候,基本上會出現在正月十七八左右,而且非常的準。
仰麵躺在草,嘴裏麵叼著一根剛發芽的樹枝,董俷看著天空中那風卷殘雲的壯觀景象,突然間生出了無比的懷念。十年前,當他還隻有十歲的時候,常獨自一人跑到了臨洮郊外,就像現在這麽躺著,唯一的區別是,當時他什麽都不想。
那種於曠野中的空靈寂靜,難以用言語表達。
時至今日,董俷很久沒有體味過童年時的那種感受,思緒更是未有過片刻的停頓。
其實,偶爾什麽事情都不去想,隻是看著天空發呆,感覺挺不錯。
薰俷想到這裏,就越發的懷念十年前的那種快樂。兩頭雪鬼匍匐在他身邊,獅鬃獸就立在草叢中。一人多高的草叢,完全掩蓋住了阿醜碩大的身形,從遠處看,還以為這裏是一片空地。
是的,這裏曾經是一片空地,不過現在……一陣腳步聲傳來,董俷呼的翻身坐起。
甘賁三步兩步的就來到董俷的麵前,壓低聲音說:“主公,那點子果真駐紮在河穀。”
薰俷細目一眯。吐掉了口中地樹枝,牽著獅鬃獸,翻身上馬。
“既然已經來了,如何能不好好的招待一番?”
說完,他抬起手,隻見從草叢中竄出一百匹戰馬,馬上端坐著身著鐵甲的騎士。
這是華雄為董俷從鐵甲軍中挑選出的精銳強勇,負責今晚隨同董?
一起行動。甘賁口中的河穀,是洮水支流,位於道和漢水源頭交匯處的一個衝積平原地帶。
薰俷至今還記得。當年他就是在這塊平原上,襲擊了衛家前來迎娶薰綠的隊伍。
甘賁輕聲道:“主公。那夏侯博果真膽小如鼠,您在臨洮周遭插了幾百杆大。那家夥就嚇得不敢在往前進了。虧他還有那賜支紅馬匪王的稱號,端的丟死人了。”
薰俷一笑,“這不是我的計策,而是應該感謝那馬騰地祖宗……當年他祖宗馬援的兒子馬防,就曾以同樣地手法擊敗過數倍與他們的羌賊。再說,當年夏侯博還是紅馬匪王地時候,過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自然要時時保持悍武之氣……人呐。千萬別讓自己過的太舒服了!過的太舒服,那股子彪悍勇武。遲早要被消磨幹淨。“
甘賁點點頭:“主公所言,極有道理。”
“好了,帶著你的無難士們。開始行動吧!”
甘賁立刻應命,轉身沒入了草叢中。董俷輕輕拍拍獅鬃獸阿醜碩大的腦袋:“寶貝,今日你可沒有那重甲防護了,一會兒多小心,可別被人傷了,老子會心疼地。”
獅鬃獸輕輕打了一個響鼻。
似乎是在說:區區一群烏合之眾,就算沒有重甲,也休想傷我。
高昂著碩大地透露,從鼻孔中噴出了一股淡淡的氣霧,前蹄輕輕地在地麵無聲刨動。
站在董俷的位置往下看,大約八百步的距離,就是一片大營。
營門口飄展大,上書鬥大地‘夏侯’二字。營中有刁鬥聲聲響起,格外的寧靜。
十幾個人影蛇形靠近了營門口。
甘賁借著高高的篙草,遮掩住了身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