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暗自痛快中,聽得袁氏這樣問,他便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瑾寧一眼,“吃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麽嘴?”
這是陳國公在斥責瑾寧那麽多話裏,最溫柔的一句。
甚至,還真有幾分父親嗔怒女兒假象。
瑾寧哦了一聲,“知道了。”
父慈女順。
袁氏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來!
陳國公問陳梁暉,“這血是怎麽回事?”
陳梁暉回答說:“今日回翰林院的時候,救了一個乞丐,沾了他的血,因來不及就沒回來換衣裳。”
陳國公一怔,“遲到很多嗎?”
陳梁暉無精打采地道:“中午才去到翰林院。”
老夫人接話道:“事兒黃了不打緊,回來繼續做營生。”
陳梁暉抬頭看了老夫人一眼,道:“黃倒是沒黃,且還提拔了我為庶吉士,隻是,這大概是看在蘇大人的麵子上。”
“庶吉士?”袁氏發出了一聲尖叫,正聽父親的話埋頭苦吃的瑾寧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見袁氏一張臉都扭曲猙獰得不成樣子了。
“你竟然被提拔為庶吉士?你有什麽資格?”袁氏尖酸刻薄地道。
老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但是沒說什麽,繼續吃著飯,也沒阻止袁氏胡鬧。
陳梁暉放下筷子,對老夫人和陳國公拱手,“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
“去吧,明日叫人給你收拾東西,搬到明月軒去。”陳國公道。
袁氏跌坐在椅子上,臉上哭不是,怒不是,他做了庶吉士,而自己的兒子卻在牢裏。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
怎麽能輕易放過他?
“他甚至連進士都不是,如何能做庶吉士?一定是人家戲弄他的。”袁氏喃喃地道。
陳國公道:“雖說非進士不入翰林,但是也有例外,如今翰林院的副掌院也不是進士出身,是後來進了翰林院,先帝大為賞識,才破格賜了進士出身的。”
瑾寧淡淡地道:“有才幹的人,便是出身不好,也總會得到賞識。”
“他有什麽才幹?”袁氏冷笑,“他的老師和琦兒的老師是同一人,而他隻是陪讀,他能有什麽學問?”
“二叔和我父親還是同一個父親的呢,後來不也不一樣了嗎?”瑾寧放下筷子,這裏怨氣衝天,可不想在這裏湊熱鬧,還是回去跟大哥說說話好。
瑾寧一走,陳國公也走了,陳國公走,長孫氏和陳瑾瑞也尋了個由頭走了,整張飯桌,隻有陳瑾憲一人在那裏吃著,卻也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碗裏的飯。
袁氏見狀,一手打落她的碗,怒道:“都是你,若不是你去告這個密,你弟弟不會進牢子,陳梁暉也不能入翰林院,你還有臉在這裏吃?滾回去思過。”
淚水從陳瑾憲的眼睛滑落,她沒哭出聲,慢慢地起身,腳上踩到了地上的飯,挪了一下沒挪掉,她怔怔地看著,輕輕歎氣,便走了出去。
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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