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鳳是聽到的連聲慘叫才由客棧匆匆趕出來查看究竟的,結果是先查看到許多屍體,之後是駱奇死了,跟著是彭忠把他的屍體抱走了的,最後,甘二也逃了,留下的還是隻有那些屍體。劉玉鳳目睹一切,不禁大有感觸,輕輕歎息。
夜很靜,自己的歎息回傳到自己的耳朵,別有一種感覺。劉玉鳳在各人都離去之後,也不願一個人留下來陪伴死人。她在甘二走後不久,也回到客棧去了。
客棧很靜,沒有人發覺她。她回去之後,經過淩起石的房門口,放輕腳步,稍微停了一下,聽得房內有均勻的呼吸聲,知道淩起石仍然熟睡未醒,不禁暗暗點頭,心道:“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不管有多大本領,就是貪睡!”想著,自己也回房歇息去了。
下半夜,再無事故發生,劉玉鳳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直睡到明日天光大白才醒。
第二天,淩起石叩劉玉鳳的房門說:“姐姐,天早光了,該上路啦,怎這麽瞌睡,還不起來,想做瞌睡蟲?”
淩起石的取笑,惹起劉玉鳳一陣笑。她想到去夕淩起石的酣睡,便打心底笑起來。
這時姐弟雖然相識的日子甚短,卻親熱得如親姐弟,互相都為對方設想,都關懷著對方,這就充分表現出他們之間的熱情和關心。
“弟弟,你起來許久了?”
“許久了,我天亮不久就起來了,你這麽好睡。”
“你昨晚睡得好,沒聽到什麽怪聲吧?”
“沒有,我睡得很好。”突然想到什麽,脫口反問道:“姐姐,你聽到什麽了?”
“我?也沒聽到什麽。”
“姐姐,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再上路好不好?”
“好!好!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片刻之後,劉玉鳳果然出房了。於是姐弟倆便到食肆去吃早餐。
“弟弟,昨夜你真役聽到什麽?”
“姐姐!我想,你一定聽到什麽,可是鬼叫?還是老虎叫?”
“我聽到有人慘叫,而且不止一聲。我不知是什麽人,所以出去看看……”
“看到了?是什麽人?”
“看到了!死的有好些人,我看到的時侯,他們已經死了!不知是什麽人!後來……”
“後來怎樣?知道了?”
“死的是什麽人還不知道,殺死他們的人是知道了。”
“是什麽人?”
“駱奇!斜三星教教主駱宏道的兒子。我已把他殺了,替死者報仇!”
“姐姐,你真有本事!我真佩服你,你殺他……”
“不,我說殺了他是不對的,其實,我是打敗了他,真正殺他的不是我,是他的家人彭忠殺死他的。”於是,她把當時的情形,重述給淩起石聽。由於她說的話相當啊亮,所以鄰近桌子的人也聽到了。其中有人輕輕地歎息一聲,悄悄地說:“這位姑娘真是不識好歹,怎好殺死駱教主的兒子,不是自找麻煩?既然殺了,隱瞞還來不及,怎好再四處張揚?如果給駱教主知道了,他怎肯罷休?隻怕今後水無寧日了!”說完,又低低發出一聲長歎。
這個人雖然輕聲歎息,卻已被淩起石聽到了。他並不立即循聲望去,待過了一會,再無異聲了,他才外望,看到的是一個禿頭的中年漢,身型壯健,四肢粗壯,頭很大,因為禿的關係,看來特別大,這人生就一張怪相,據江湖上積存的經驗,天生異相者,可能會有異能,淩起石如此一想,再細心啄磨他最先的幾句話,似有無限感慨,由此更可斷定此人是友非敵,縱使不是朋友,亦是熱心人士,心地純良,不滿駱宏道者,想及此,淩起石對他先存有好感了。
“姐姐,我看,這兒人多人雜,還是別談這些吧!不如快點吃了東西好上路。”
“好!你這主意真好!”
兩人果然很快就吃飽了肚於,帶了一點準備路上充饑,便結帳而去。
淩劉兩個帶了行李,匆勿上路,淩起石忽問:“姐姐,樹大有枯枝,這話怎解?”
“這是一句比喻,意思是一棵大樹,不管它長得是多麽茂盛,都難免有枯枝,也就是說,一個門派,即使管教得甚嚴,教出的子弟絕大多數都是正人君子,也難免會出現不肖之徒!”
“原來是這樣!”淩起石似乎明白了,應了一聲之後,再問:“姐姐,假如真有這樣一個不肖之徒,你碰上了如何對付他?殺了他?還是原諒他?”
“這個,這個我還沒有想過,不知道。”
“既然會有這種人,就遲早都會給我們碰上,姐姐,你若不先想清楚,那時就會猶豫不決了!”
“不錯,我過去疏忽了,我是應該想想的,不過,弟弟,你怎會問起這個問題?有什麽發現嗎?”
“發現還沒有。”淩起石說“但我們既然是出來闖蕩江湖,姐姐還是代師討鏢,到時難免會碰上一些棘手問題,若不先想個辦法,隻怕到時不好對付。”
“對!未雨綢繆,有此必要。”
“姐姐,我倒有一個辦法,但隻是暫時的,要想一勞永逸,還得另外再想辦法。”
“你且說說你的暫時辦法。”
“姐姐,我們都是初出道的,別人不認識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他們,不必理他是什麽人,隻要他們與壞人群在一起,就當他是壞人辦,這辦法你看怎樣?”
“這倒是個臨時辦法,假如這次我們索鏢真碰上這樣的人,我們就用這個辦法,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對!姐姐,你真爽快,比個男子漢要爽快,我們就這麽辦,使壞人喪膽,叫他們害怕!”淩起石高興地說。
“弟弟,你聽說過一個叫鬼門關的地方?”
“沒有!鬼門關,可是閻羅王的地方?”
劉玉鳳嗤一聲,笑了起來。她說鬼門關不是閻羅王的地方,是金展鵬的地方。她說:“鬼門關是進入鬼王穀的入口處,穀主就是冷麵鬼王金展鵬,我們就是去找他要鏢!”
“他有展鵬翅,我有折翼刀!管他什麽金展鵬銀展鵬,都是銅臭俗物,遇上我這位冰清玉潔的玉鳳姐姐,管叫他有翅難展,俯首投降。”
“看不出你這小家夥倒會逗人開心。”劉玉鳳明知是淩起石逗她開心,聽了一樣高興。
劉玉鳳在起程之前,娘曾告訴她此行的路徑和要注意一些什麽事,此刻走了幾天,卻有點迷失方向的樣子。她向人打聽,知道距新安鎮不遠,便和淩起石商量,買點什麽東西送給一位世伯。淩起石對這些一竅不通,搖頭道:“姐姐,我不懂這一套,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照我說幹脆不送最好!”
“那怎麽成?”
“為什麽不成?你送了,他也未必合用。”
“不跟你說,你什麽也不懂!”
“我是不懂呀!不過,到了新安鎮再向人請教吧!”
“好吧,看來也隻有這樣了!”劉玉鳳一抖馬鞭,馬跑快了,很快就到了新安鎮。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個冷清清的市集,就是母親口中熱鬧非常的新安鎮。
“姐姐,就是這裏嗎?”
“快了!新安鎮東三十裏,很快就到了,我們先去買點東西,也吃點東西再去吧!”
兩個先吃飽肚子,再到一間鋪子去,向掌櫃問道:“請問去薑老英雄薑伯善家可是向東走?”
“噓!”掌櫃的低“噓”一聲,擺頭外望不見有人,才壓低聲音道:“兩位是路過的?和老英雄是什麽關係?要找他老人家?”
“不!我們是受朋友之托,順道代為問侯他老人家安健的,還談不上什麽關係!”
“那麽,兩位還是少惹麻煩,快走吧!在這方圓數十裏,再也不可向別人打聽了,走吧!走吧!”拿櫃的迭聲催促,更引起劉玉鳳姐弟倆的好奇心。
年輕人的好奇心總是比較大,何況薑伯善和劉玉鳳有密切關係,當然更非問個明白不可!因此,劉玉鳳向掌櫃的追問原因。掌櫃的似乎很害怕,總是回答得吞吞吐吐,閃閃縮縮,淩起石道:“掌櫃的,我不想害你,你還是告訴我們如何走法,讓我們自己去吧!”
“姑娘。實不相瞞,老英雄已經不在莊裏,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有一夥強盜衝進薑家,殺人,放炎,動掠都齊。老英雄和他的小孫子都失蹤了,好幾天了,仍然不知去處,你們也見不到他老人家,碰巧遇上強盜,可就危險了!”
“哦,原來發生了這種事,怪不得這裏如此冷清了,掌櫃的,謝謝你!我聽朋友說,薑老英雄是個大好人,怎會有人尋仇搶劫?掌櫃的,你可知道那些是什麽賊人?有沒有聽到人家說過。”
“沒有!哦!有!據說是幾個強盜合起來的!”
“這就對了!我正覺奇怪,薑老英雄有一身武功,薑家的人都會武,若是普通盜匪,怎也沒這個膽,也未必有這份本事!”
“走吧,弟弟!好歹我們總得去看看,不算了卻一宗心事!”
掌櫃的本來還要勸阻的,但他怕惹事上身,又不知他們是什麽人,擔心他們是賊黨,存心試他,那就慘了,多了這種顧慮,他便隻好目送劉淩兩個離去。
劉玉鳳替薑老英雄擔心著,恨不得馬上到了薑家雲著個究竟,所以打馬如飛,淩起石緊跟著她,跑出十裏地過外,經過一道樹林邊,他突然縱馬搶前,道:“姐姐,停停!停停!”
“什麽事?”劉玉鳳一臉驚異地說。
“姐姐,你看到什麽沒有?”
“沒有呀,你看到什麽了?”
“姐姐,你看,這是什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