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不清,那便不還了。
她挺直了單薄背脊,揚起天鵝般優美的頸項,盡量讓自己體麵到完美無缺,當她決絕走出大廳的那一刻,顧名城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溫颯寒堂而皇之的擋住了他的視線,大步跟在梵音身後離開。
沈嘉穎麵色慘白的緊緊盯著顧名城的臉,下意識上前說,“名城……咱們送媽去醫院看看吧。”
顧名城轉臉看向沈嘉穎,半晌微微一笑,“你先回家吃藥。”他看了眼時間,“我送媽去醫院,大概……兩個小時,十點四十分之前到家。”
“不,我跟你一起去。”沈嘉穎說。
顧名城說,“乖,按時吃藥,別耽誤了身體我心疼。”
沈嘉穎臉上一紅,遲疑的點了點頭。
他讓司機送沈嘉穎回去,隨後帶著陶喬去醫院,餘光掠過一旁的伊影。
伊影捕捉到了顧名城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嚇得趕緊往外走去,追在溫颯寒身後離開。
梵音出了趙雅鴻的家,便沿著人行道往城區走,步子越走越快。
很多感情就是這樣,在深海裏壓抑卑微的久了,偶爾也想要跳出水麵,輕輕炸出一小嘬浪花,無論背地裏怎麽隱忍,每當看見他的時候,總會滋生出小小歡喜的期待,那期待卑微的纏繞在心底,不能見光,不可瞧見。
如同繞指柔,穿腸而過。
瑩瑩繞繞。
躲躲藏藏。
退退讓讓。
在那被磨滅的時光裏,這是僅剩的餘光,像是無邊黑夜裏跳躍的那簇燭火,終於寂寂熄滅在了蹉跎的歲月裏,那麽努力的想浮出水麵,最終還是被按了下去,直直的沉入了海底。
心底的血窟窿從未痊愈,這白發亦未停止生長,蒼老的心猶自掙紮的想要年輕,像是母親曾經說過的那樣,“我的音兒,哪兒都好,就是太倔強了,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
大拿說,“她到了黃河也不死心,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就像是愛上一個人,一根筋,死腦筋,緩慢又遲鈍。
可是這個人,是錯誤的,所有的希冀和期待都是罪惡的,多說多錯,多做多罪過,就連一個眼神,都是讓人厭惡的。
情感上的斷層無限擴大,如同那七年,每每頭發打了結,她梳不通的時候,總是用力一扯,將心底崩潰的煩躁焦痛全都扯了出來。
“頌梵音。”溫颯寒在身後喚了她一聲,語氣刻薄,“你是不是沒腦子的豬,被人打就不知道還手嗎?敢不敢有點出息!”
梵音不理他。
溫颯寒大步跟在她身後,“以後在外麵,你給我放開膽子做事兒,哪怕你把天給我捅了窟窿,也有我給你兜著,記住,別他媽再讓人給欺負了,別給老子跌麵兒。”
他繼續說,“就算那人是我老子,你隻管還手,之後我自會收拾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