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折射著安培瑟爾象牙一般潔白的獅心大街,這條街道始建於第一紀亡月之年,時任安培瑟爾主祭的查爾斯曼親筆寫下這樣的篇章:‘長街如雪閃耀,仿若通向雲顛聖梯’。
四百六十五年前,白獅軍團曾經由這條長街接受先君埃克的檢閱;然而四百六十五年後的今,它們再一次出現在這片土地之上。
長槍閃耀,盔甲勝雪。
“敵皆至矣。”
弗蘭茲爵士站在臨時的陣地上,看著一排排銀白色的刺矛尖出現在獅心長街另一頭的地平線上。他兩個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中露出冷冽的光芒。
若敵為白獅,我者為何?卡倫的失敗還在眼前,他緩緩舉起右手,五指並攏,在晨風中有若刀削。
但卡倫不過是廢物。
白獅格言,至死方休;然而不論孰敵,軍團皆敗之——是真是偽,刀劍之下分曉自現,這是血染出的利刃,讚美之言絕非空洞的虛詞;弗蘭茲爵士仰頭看著那麵白獅的戰旗,這是用敵人與自己的鮮血鑄起的堡壘,但年輕人又怎麽會懂得。
他從不認為這個王國會有一支軍隊能戰勝今的白獅軍團,其他軍團不行,過往的白獅衛隊也不行。否認今,就是背叛曆史,弗蘭茲爵士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些死在十一月戰爭之中的戰友。
他們的血絕自然不會白流。
所以今他要用刀劍長弓來證明這一切。從今往後。白獅軍團亦將永遠立於這片土地之上,他們的旗幟絕不會因此而褪色。而今人民的命運,又怎麽能為曆史所束縛。
不是每個人都要為承載昨日的理想而沉重的活著的,僅僅是存在下去,也是一種驕傲了。
曆史是依靠實力來話的。
“準備——”
風中傳來帶著北方高原濃厚地方口音的號令。
在弗蘭茲爵士身後,王國白獅軍團的輕步兵向前一步,猶如一堵灰白色的人牆依次向前,一一舉起手中的長弓,弓包鐵的角在陽光下閃耀著,形成一條晃動的、閃光的光帶。
號令官眯著眼估算距離。
王國白獅軍團的弓手們屏住了呼吸。他們將自己的心跳與手眼之間的協調調整到一致。
號令官終於點了點頭。
“距離一百步,無風——”
“距離一百步,無風——”
弗蘭茲爵士高高舉起的手仿佛一麵旗幟,狠狠地向前一劃:
“放!”
嗡——
空氣仿佛被抽空了。弓弦好像是在以極低的頻率緩緩震動著。羽箭離弦而出,三百白獅軍團的弓手同時放箭,然後仿佛緩慢地側過身,齊齊用手從身後的箭筒中抽出另一支箭……
一瞬間。
空中飛矢如蝗。
王立騎士學院年輕的士官生的目光隨著羽箭拔高,整齊的騎兵隊列產生了一道如水紋中的波動。布蘭多冷眼旁觀,經曆過多次戰爭的他知道,或許在每一次戰爭中密集的長弓齊射並不是造成傷亡最多的攻擊方式,但卻是對軍隊素質的一個巨大考驗。
埃魯因有許多戰例表明,當素質低劣的軍隊在麵對密集的遠程打擊時,士氣會急劇低落。因為人總是會本能地尋求擺脫困境。膽怯與急切都會扯裂陣型,甚至產生潰逃。
但戰爭就是克服本能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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