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顯看著容覺,輕挑下眉,嘴角挑起嘲諷的笑,“沒想到你居然願意棄城,讓你先選,這兩個人,你救誰?”
容覺沒說話,隻是看著門外怒火盈天的百姓們,他十二歲年少繼任城主之位,如今已近不惑。二十多年,他守著這座城,守來守去,到頭來什麽都不剩。
他有大把的野心。天生骨子裏就刻著瘋癲的血,容言和語葉是他最愛的人的親骨肉,他比誰都明白。可這一丁半點的明白比不上他覺得自己能繼續擁有著,他的愛人留下的骨血來的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他想淌渾新國君上位的這灘水,緊攥著容城的一兵一卒,甚至還在其他城裏偷偷培養暗衛,他做了那麽多,那麽多…
最後都被他現在最愛的兩個女人親手毀了,那些枉死的少女,七畫和語葉跟他的關係,都把他釘到城民心裏的恥辱柱上。
他知道,為君者,民心為之根本。失去民心就等於無力回天。
他……他…
容覺眼眶裏透出癲狂的紅,衝過去緊抱住七畫顫抖的身體,他的小兒子太聰明了,早就看透一切,已經沒……得選了,隻能救一個人,他眼前隻想救這個他此刻恨的肝膽俱裂的女人。
沒人明白,七畫是他瘋癲裏最後一分的熱度,溫暖的,早就化在了血液裏。容覺下意識的跟著七畫一起顫抖著。
容顯看著像是要被逼瘋的容覺,一聲冷笑,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緩步走到語葉那,抬手拍下語葉的肩膀。
四月天,午時的太陽明晃而刺眼。
容顯走到雲荼和顧梓棲麵前,作了一揖。“有勞二位見證。”
雲荼朝容顯點下頭,嘴角努力擠出一個很淡的笑。
安和國國規,凡遇上亂生死,禍百姓之大事,而又妄圖逃脫刑罰之人。可有心甘情願者發起生日死宴。此宴一人,多人均可行。
一人者,需吞食五樣宴中食物。宴中所有食物皆有毒,不過毒性深淺罷了。毒性最淺之物也能傷及肺腑,但運佳之人,或有幾率吞食兩樣毒性相合而成的解藥免於死傷。
二人或多人者,需輪流吞食宴中三樣食物。中毒後先倒下之人為失敗者,失敗者需同所救之人一起吃掉這宴中所有食物。而另一方服了毒未倒下之人再堅持一個時辰後,方能救人。
既已經定下生死宴,便不再能有人幹涉局中人的生死。旁人皆為見證者。
幼時,阿爹經常用生死宴恐嚇不好好吃飯的雲荼。就連阿爹的方簿裏也曾記載過:生死宴,不死不生,非生即死,宴上所有佳肴,隨便上嘴一口,一輩子也就搭上了。
容顯看到雲荼那絲擰出的笑,用口型回了句“別擔心。”
容城當地的幾大藥師立在中間已經擺好六道菜肴的桌子旁。
剛端上桌的菜使得樓裏飄著一縷縷誘人的香氣。
隨著那讓人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暗自心驚的香氣越來越濃,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藥師淡淡的開口,“毒性已入菜,城主,二公子。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