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
眼前端坐的天瓊眼神冷冷的不知看向何處,遊離的眼神,挺直的身軀,似有一道無形的氣場將她與外界隔開。放在桌上的手緊緊地握成拳,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壓製住心中的怒火。
魅婆婆突然跪下,說道:“屬下有罪,請宮主責罰!”
魅婆婆不僅是天瓊宮的祭祀,更是她的長輩。她一向不準婆婆自稱“屬下”這兩個字,魅婆婆也從未這樣自稱過。
可今天,魅婆婆竟自稱“屬下”,還向她屈膝下跪,竟還是為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她沒有製止,伸手優雅的端起一杯茶,輕輕一抿,滿是苦澀,苦得眉皺在一起。
“魅婆婆何罪之有?”
“屬下當年瞞著宮主,私自收養蕭乾之子,還請宮主責罰。”魅婆婆小心翼翼道。
縱是如此,那一句一個“屬下”、“責備”,卻還是生生地刺痛了天瓊的心。
魅婆婆,你怎麽不明白呢?
若是換做他人,我絕不會如此,可事關姐姐、殤兒,而且還與蕭家堡有關,我怎能不氣?
我一向敬你如如父如母,隻要是你想做的我可曾拒絕?
而你竟然騙我,為了那個害死姐姐、拋棄殤兒逼的天氏族人東躲西藏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人的孩子,不惜向我屈膝,自貶身份!原來,我在你眼裏竟是這種人?你我之間何時疏遠至此?
天瓊不禁心涼,心中感歎。
緩緩放下茶杯,不語。
魅婆婆繼續說道:“宮主,既然打算不再追究,就讓它過去,”否則,十四年前也沒必要將他帶回,“放手也不失為一種解脫,能放就放手吧。”
是啊!放手,就解脫了。
可是,可以放手嗎?又該怎麽放手呢?
當姐姐被幽火月祭的時候,當天氏族人被西極絞殺的時候,那錐心刺骨的痛,那刻骨銘心的恨令她絕望,絕望到發狂,想要毀滅了整個世界來給她的姐姐、她的族人陪葬。
她怎麽可以放手?
當她得知姐姐的孩子正被西極追殺的時候,當她一次次尋覓殤兒而無果的時候,那份無能為力如食心蠱日日夜夜地折磨著她。
那時,她真的想過放手。
真的,隻要他們可以放過那個孩子,她願意放棄仇恨,帶著孩子,帶著族人消失,永不踏入西極。她,為了孩子、為了族人,真的可以放手!
可當看到守護在殤兒身邊的護衛浴血奮戰,一一倒下,她突然不想放手了,她知道她不能放手!
他們步步緊逼,斬斷了一切的後路,她退無可退。
縱那份恨,她承不起;縱那複仇之路,充滿荊棘,她都不可以放手。
她怎麽可以放手?
而那導致一切悲劇的人,那個欺騙姐姐感情的負心漢,她要他為此付出代價!
包括那些傷害過她們的人,她要他們為此付出代價,償還他們欠下的血債,一點一滴都不許放過,全部要還回來。
眸子裏聚起令人發寒的恨意,“放手,怎麽可以?”天瓊轉向魅婆婆,咬牙切齒的問道,“他們···怎麽可以放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