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旁一時間竟隻剩下梨花跟阮明姿。
梨花有些難受的攥住胸口的衣服,有些茫然的問阮明姿:“我是不是不該去報官?……可我是在柳家被人擄走的,那人說要納我為妾,我不願意。後來便有人拿了帕子捂住我的口鼻,我還沒有徹底昏迷之前,記得清清楚楚,是柳家的幾個仆役幫著把我迷暈了抬走的。柳家是幫凶,我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阮明姿握住梨花的手,她低聲堅定道:“旁人怎麽選是她們的事,我們做事隻求無愧於心。”
深秋的風吹得臉有些寒涼,小小少女的話鏗鏘有力,伴風入耳。
一個“無愧於心”,讓梨花緩過神來,她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麵露焦急之色:“方才在車上不好多言,我娘沒事吧?”
阮明姿輕聲道:“沒事,我讓桃丫幫著照顧你娘了。我們回去先去同你娘說一聲,再去報官。”
梨花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扶持著,在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中,深一步淺一步的邁過尚還有些泥濘的土路,往縣城方向行去。
梨花她娘見了梨花,母女倆自是一番抱頭痛哭,猶如劫後餘生。
梨花她娘這半日哭得雙目已是紅腫,梨花打了一盆熱水,幫梨花她娘敷了敷衍,低聲道:“娘,我要去官府告那柳府。”
先時梨花已經同她娘說了始末,梨花她娘攥緊了手,恨恨的一迭聲:“該告,是該告!”言畢又有些擔憂,“我就怕,那柳府非但不承認,反而反咬一口……”
梨花卻道:“是非曲直,黑白公道,也總要有個說法。柳家既然做出了幫著賊子擄人的事,又怎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梨花她娘眉眼中雖依舊存著擔心,卻也緩緩點了點頭。
因著梨花她娘哭了半日,這眼早就紅腫不堪,外頭天色又暗了下來,阮明姿便讓梨花她娘在家等她們的消息,她陪著梨花去縣衙報案。
梨花她娘眼下對阮明姿十分信服,有阮明姿陪著,她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她拿著熱敷的帕子,輕輕的敷在眼睛上方,含淚又帶笑,送兩個孩子出了院子。
阮明姿跟梨花到縣衙報案時,途經柳府,發現柳府門前有兩個衙差在那守著。
梨花有些驚詫:“這……”
阮明姿輕輕一笑,把提著的燈籠放近了,照著腳下的青石板路,有幾處落下了石灰粉,斷斷續續的。
她拿腳點了點這石灰粉,讓梨花看:“先前我去柳府,發現他們不對勁,讓桃丫同你娘回來時,悄悄同桃丫說了,若一個時辰後我沒回小院,便讓她來柳府門前細細查探下,若有石灰成線引著,那就說明我遇到了危險,讓她報官,說柳家把我給拐了……雖說官府未必會當真,但先前有你的事在先,哪怕柳家再狡辯,官府說什麽也會派人過來查探下,也免得他們再潛逃了不認賬。”
阮明姿從袖中暗袋處掏出一個油紙包,原先有些鼓鼓囊囊的油紙包這會兒隻剩下一點點粉末,她朝梨花眨了眨眼:“這是我用來防身的,倒沒想到還能這般用。這線若是順著細細的追查著過去,就能一路到了長嘉酒樓。”
梨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神色複雜,低低道:“明姿,算下來,你救了我跟我娘兩次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