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用力一拍大腿:“原是這個!這肯定就是先前那小蹄子不知道咋搞弄出來的,拿去縣裏賣錢了,叫啥來著……麵,麵包!對,肯定就是這個!”
阮成章叫道:“奶奶,這個好吃!你去問阮明姿多拿一些來!”
趙婆子疼阮成章入骨,連連應聲:“行行行,奶奶這就去找她要……”她又看了一眼還在打哭嗝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果哥兒,眼底閃過一抹嫌棄,但想著阮鳳是帶著銀錢來的,還是做出一副慈愛的模樣來,語氣卻掩不住話裏的施恩口吻,“也給咱們果哥兒要幾個,也省的天天眼皮子這麽淺,一口吃的都不肯分給他表哥。”
阮鳳摟著兒子大哭過後還在微微顫抖的小小身子,不知道怎麽了,想哭又想笑,她垂著頭,勉強擠出聲音:“娘,大丫跟四丫好像出門去了。我來的時候看著他們坐牛三那驢車走的。”
趙婆子突然反應過來,又是重重的拍了下大腿,“那死丫頭定然是去縣裏頭搗弄她那鋪子了!”
她又高聲咒罵了幾句,見阮鳳還有些不知所以,同她簡單一說,阮鳳聽得阮明姿竟然在縣城開起了鋪子,震驚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阮成章對這個沒什麽興致,他聽得阮明姿不在家,那麵包估摸著眼下也吃不到,他有些不爽的咂了咂嘴,眼神在果哥兒手裏剩下的那一小角麵包上一掃,嚇得果哥兒慌裏慌張的把那一角蜂蜜麵包三口五口的塞到了嘴裏,差點給噎到了。
阮成章不大高興的“切”了一聲,丟下一句“我出去玩去了”,跑了。
阮鳳一邊給果哥兒順著背,一邊緩聲道:“說起來,今兒好似也不是旬休的日子?怎麽章哥兒還在家?”
趙婆子臉色一變,神色有些勉強,聲厲色荏的同阮鳳道:“你一個地裏頭幹活的村婦,懂什麽!自然是高秀才見咱們章哥兒學的累,放他幾天假,讓他回來好好休息休息的——好了,都是果哥兒哭鬧起來,叫你現在還沒進門,趕緊進家裏喝幾口水。”
阮鳳嚅嚅幾句,抱起還在打哭嗝的果哥兒進了家門。
不出意外,趙婆子給阮鳳端了碗水,沒兩句就問阮鳳又要起了錢,“……你是不知道,這做學問真是老費錢了,筆墨紙硯啊,書本啊,先生的束脩啊,哪一樣不是錢?”
對於趙婆子近乎於明示的暗示,阮鳳忙從懷裏把那裝了碎銀子的紅布袋掏了出來。
隻是還沒來得及說啥,趙婆子便劈手直接把那紅布袋給搶了去,扒拉了下布袋口,把銀子倒在手裏,掂量掂量,那滿是褶皺的老臉便露出個不是很滿意的笑來:“鳳丫,章哥兒可是咱老阮家一大家子的指望,你這錢給的有點少啊……算了算了,下次多拿些來就是了。”
雖說阮鳳也知道她娘向來如此,哪怕得了便宜也落不得一句好話。
以往她得了數落也要陪著笑的,覺得都是一家人,沒啥。隻這次,她麵上依舊陪著笑,心裏卻忍不住想起方才果哥兒哭得抽搐過去的模樣。
還有,每當她提起阮家時,阮明姿那副似笑非笑,彎著眼睛看向自己的模樣。
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