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了。”少年沙啞的開了口。
短短的四個字,讓阮明姿不由睜大了眼睛。
忘記了是什麽意思?
是她想的那種,失憶嗎?
“你的意思是,你什麽都忘了?”阮明姿小心翼翼的問著少年,“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從哪裏來,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受傷?”
少年略一點頭。
阮明姿頓時覺得有些頭大,這少年一看就來路非凡,敢帶著幾個手下直接把人販子趕盡殺絕,哪能是普通人?
眼下他這情形,說不定就是他的仇家造成的。
……可不管怎麽說,這少年兩年前曾經救過她。
不止是她,還有無數的少女,一輩子的命運都因為他而改寫。
阮明姿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費太多時間便下了決定。
“沒事,不就是失憶嗎?”阮明姿聲音很是溫柔,“那你暫時先跟著我一起養傷吧。”
玄衣少年這次沉默了許久。
過了半晌,這才輕輕的點了下頭。
阮明姿試著去攙扶少年:“你看看你能不能起來?”
玄衣少年這次額上的冷汗豆粒般滾落,可他依舊一聲不吭,死死的忍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玄衣少年終於站了起來。
他穩了穩身形,深深的吸了口氣,放開了原先搭在阮明姿肩上的胳膊。
“男女授受不親。”玄衣少年聲音依舊是啞的,一副要自己走的模樣。
“哪裏還管得了這些?你眼下能走嗎?”阮明姿有些無奈。
但這種事一般都是有礙女子的名譽,人家這是為了她著想,也是一片好意。
玄衣少年半晌,又是緩緩點了下頭。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往前走著。
然而走得歪歪扭扭,跌跌撞撞,頭上的冷汗也一滴滴滾落,可他的臉上,卻隻有微微抿起的薄唇泄露了些什麽,從表情上,斷然是看不出半分痛苦。
也是個死倔死倔的。
阮明姿暗暗歎了口氣,她四下裏看了看,上前直接一把撐住他的半個身子:“好啦,這會兒也沒旁人,事急從權,別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了。”
玄衣少年站起來比阮明姿高出了許多,然而阮明姿卻像是格外有力,小小的身子牢牢的撐住了少年的半個身子。
少年抿了抿唇,什麽也沒說,也沒有再推開阮明姿。
兩人走得極為緩慢,阮明姿邊走還要辨認方向,有時候還要停下來讓玄衣少年休息會兒。
這少年倒是半句話都不曾多說,若非阮明姿說要休息,他哪怕已經臉白如紙了,怕是都不會主動提出要休息。
阮明姿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索性就根據自己估摸著來,走一會兒便停一停,讓玄衣少年緩一緩。
直到月上枝梢,阮明姿這才將人攙扶到了家中,後背都被汗給浸濕了。
幾乎是頭一沾炕,玄衣少年便麵白如紙的暈了過去,若非還有些淺淺的呼吸,阮明姿都要以為他這是猝死了,可把她嚇了一大跳。
阮明姿歎了口氣,趕忙去了孫大夫家。
雖說村裏的孫大夫醫術也就那樣,但怎麽說也聊勝於無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